武新宇苦笑着摇摇头,在胖修士的搀扶下缓步前行,边走边问:“圣母院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只有您一位修士?”武新宇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可是没一会儿就巷道深处的黑暗吞没了。
胖修士无奈的撇撇嘴,随后缓了缓神才这样说道:“其实大家都还在,只是很多人去了地下室而已。”巴黎圣母院的地下室说的是著名的地下墓穴,说到这里的时候,胖修士似乎也知道东方人都觉得墓穴比较晦气于是,琢磨了一下解释道:“其实, 也还好啦,拉弗雷主教是个好人。”
武新宇苦笑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们为什么住在墓地上?你们这是降妖伏魔吗?”
“所有教堂都是被墓地包围的,没有例外。”这句话被胖修士脱口而出,可是说到这里他又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解释道:“其实尸体并不恐怖,很多都是圣遗骸。所以说我不是我们镇压着谁,反而是他们保护着我们。”
圣遗骸这三个字,瞬间让武新宇心里暗自记了下来,此时这位太子爷,心里暗自说道:“圣遗骸... 圣遗骸,记得夏薇和父亲也说过圣遗骸的事。不过天蛾人的圣遗骸和这里的圣遗骸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他就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拉弗雷主教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他?”
胖修士抽了抽鼻子。随后指了指武新宇怀里的吊坠说道:“我们都闻到天蛾人至高者夏薇,她鳞粉的味道了。”胖修士看了看,武新宇不可思议的表情,有些木讷的问道:“怎么了?”
武新宇摇摇头,苦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和天蛾人水火不容呢。毕竟.... ”
“毕竟我们过去猎巫对吗?”胖修士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开心,只听他这样解释,“其实巫师和女巫放到你们东方就是修仙者。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无论是皇帝还是教宗陛下,也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大家对他们的态度都是杀无赦。而天蛾人一直是人类在猎巫战争中最重要的盟友,如果天蛾人的至高者亲自驾临,我们需要像是迎接教宗那样迎接的,只不过她们都会从地下墓穴走过来。”
武新宇就这样走一边打量着这个圆滚滚的胖子,于是开口问道:“我听夏薇和我父亲讨论过,五百年前的天蛾人内战。为什么一向对人形蛾俯首帖耳的天蛾人会主动,发起叛变呢?”
胖修士揉了揉肥胖的下巴,“哦,这样啊,因为有些天蛾人执政和人形蛾都被污染了呗。最早那么干的是,GrandWarden 第二席的诺拉,老天爷,你可能没见过她,她可是真美啊,所有的人形蛾都爱她... ”
“比夏薇或者彼得罗夫娜还美?”武新宇就这么插了一句嘴。
胖修士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可思议的看着武新宇,然后惊讶的大叫:“那是当然了,我五百年前可是亲眼见过的,那小麦色的肌肤和迷人的眼神.... ”
武新宇再也压制不住疑问了,他赶忙打断那个胖子的话:“等等,等等你说你五百年前见到过诺拉。也就是你活了五百年?”
胖修士一听连连摇头,那肥胖的脑袋就像是个不郎鼓似的,“不, 不不,哪有人类能活五百年呢?我五十岁就死了,没人告诉你,你这样是在和一具圣遗骸对话吗?”说到这里,胖修士居然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武新宇的瞳孔在幽暗中剧烈收缩,胖修士的话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神经。那具看似鲜活的躯体正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当汗珠滴落地面时,竟发出类似水母触须断裂的“滋滋”声,在石砖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烟的小洞。
“您...您是说...”武新宇的喉结滚动着,目光扫过对方颈间的十字架——那原本象征救赎的银饰,此刻正发出暗红色的光,与胖修士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血管纹路形成诡异的共振。
胖修士突然张开双臂,宽松的修士袍在气流中鼓胀如帆。他的手掌朝上,掌纹间渗出乳白色的黏液,那些黏液在空中凝结成微型的巴黎圣母院模型,每一块尖顶都在缓缓蠕动,仿佛是某种生物的器官。“看啊,”他的声音变得雌雄莫辨,“这就是我们与天蛾人签订的契约——用圣骸为容器,装载祂们不愿触碰的禁忌。”
武新宇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夏薇赠送的吊坠,金属表面的鳞粉突然振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高频声波。胖修士的笑容骤然凝固,皮肤下浮现出半透明的鳞片,那些鳞片在黏液模型上投射出扭曲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