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主殿内香烟袅袅,光是轻轻嗅着,刚才在养心殿内被那刺鼻的香粉熏的昏昏欲睡的脑子都清醒了些。

在母后面前梁崇月也就不必太过讲究,端着那些个礼仪姿态,将鞋袜脱下,盘着腿上了榻上。

“母后,你说父皇是什么时候知道黄婉仪对莲妃下药之事的?”

春婵姑姑端着两碟子点心和剥好皮的水果上来,放在梁崇月手边,方便她想吃时随时拿取。

梁崇月用银叉子叉起一块,削好的西瓜放入口中,脆甜的瓜肉带着几分清凉,应该是在井里冰过的。

梁崇月选了几块母后爱吃的果子,放入小碟里递到母后手边:

“还是咱们翊坤宫里的厨司做的好吃些,母后也尝尝。”

向华月心里有事压着,对于崇月递过来的果子只随意叉起一块,浅尝一口便放下了。

“你父皇身边高手如云,黄婉仪做这事的时候本也不算隐蔽,那些药方在太医院的药册上还有记录,想要查到是谁做的也不算难事。”

梁崇月此时猛然想起太医院里那个时运不济,医术一般的齐太医。

“母后,那齐太医是不是也被父皇......”

梁崇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只是看向母后的眼中带着些许对齐太医的惋惜。

齐太医虽然医术一般,家中子孙也不争气,但好在还算懂事,口风严谨,原本还想捞他一把,如今此事被渣爹查到了,她想插手都不能了。

向华月自然知道崇月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但如今陛下毫无预兆的就要了黄婉仪的命,向华月跟在陛下身边多年,此时也看不清枕边人到底想做什么。

“母后不知,母后今日一早去到养心殿的时候,黄婉仪就已经在里头准备献舞了,曲子都是你父皇挑的,是《十六天魔舞》。”

听到是《十六天魔舞》,梁崇月手下动作一顿,这首宫廷乐舞,从前只有宫中做佛事的时候,才会有的女子群舞,表演时,十六名舞姬身着妖艳至极、性感逼人的服饰,每人手中皆执一种法器,难怪她方才在黄婉仪手中看见了一个执铃杵,这正是《十六天魔舞》领舞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