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又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国吗?其实我当初就是一时冲动,想看一看国外的月亮到底有多圆。”
“不同于其他人的顺遂,我出国是舔着脸向我父亲求来的,求了很久很久,整整一个月,才换来我父亲的点头。”
“我的母亲当年就因为出国抛弃了我父亲和我。我一直好奇国外到底有什么好,他们所说的自由的空气到底是怎样的,能让她不顾一切,抛家弃子。”
“大学4年我没有谈恋爱,因为我对恋爱根本不感兴趣。我并没有想要跟你或跟任何人开始一段感情。对你来说,男女朋友太简单,太easy,对我来说太沉重。”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有更多想要探寻的东西,你懂吗?对你来说感情不过是调剂,而对我来说,感情就是致命毒药。”
听完这段话,傅凡还在沉默。
景安继续说,“我很感谢这段时间的实习生活,在波士顿,通过你们我始终在浓浓的中国精英文化氛围中,枝叶在美国,根却深深埋在国内,接人待物还是按着国内的模式来。”
“但在纽约这段时间,我终于知道了美国的自由意味着什么,这里的价值观让我深思。”
这里让我很想奋斗。踏让我知道,原来世界这么大,让我想像纽约人那么有活力和朝气,让我有奋斗的欲望,我每天都在适应,都在奋斗,都在变强。
这里非常多元化。不同国籍肤色职业阶层生活方式都浓缩在纽约,永远不会无聊。我每天观察他们,又反思自己,跳出原来的圈子看自己,才发现固有的顽疾。
这里非常自由与包容,我享受着老娘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自由,这里包容流浪汉、老鼠和臭地铁的存在,好的坏的都在纽约。
最最重要的,我在这里自信又自洽。不管去哪里我都不会觉得自己不好。lf You Can Make it Here, You Can Make it Anywhere。它让我相信,我是独特的,我能在这里生存,我在其他地方也能过得很好。
我可以在物质上一无所有,但我终将筑起自己的铠甲和城堡。”
景安说完这一长段,再次回头看向傅凡, “所以,傅凡,我不需要你,你懂吗?
我终于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女孩子慕强,很正常,那就变成强者;女孩子虚荣,很正常,那就好好赚钱。
我图你什么呢?图你的感情还是图你的身体?你觉得这些男女情事对我重要吗?”
她停顿了一下,打出最后一击,“首先,你要让我觉得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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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凡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在景安宏大的个人成长中,在她宏大的升级打怪进阶中,他根本没有议价的立场,“我可以陪你一起奋斗”这样的话他可以说出口,却是那样苍白和无力。
他的存在似乎只是在搅乱她的计划,榨取她的剩余价值,没有一点正向作用。
一切似乎都在瓦解,而他只能接受。
“原来我与你之间的事,都是我强迫,都是我要挟,呵呵。”
“原来,我这么不值得!”
“好好好,景安,我记住了!”傅凡撸了一把头发,说完这句话,一把把身后的花束置在地上,扬长而去。
他不想再听到伤人的话,他不想再看到景安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似乎他像个孩童在撒泼打滚,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