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爷沉默许久才长长叹一口气:“那些人……他们也都是庄稼汉啊!是孩子的父亲,是发妻的夫君,是老母老父……膝下的儿子!”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

一年前,那些人还是耕田种地的农户,田边地头憨憨笑,上门讨一口水也会留下吃饭的良善之辈,现在成了尸首两分的匪徒。

这又是谁的错!

在战争中,普通人就是山洪中随波逐流的残渣碎片,所作所为身不由己。

徐大柱靠坐在木椅上,双手紧握扶手,眼神迷茫挣扎,若说对那伙流匪最恨的,可能就是他。

身有残疾,眼睁睁看着家人身处危险中,躲出去的每一刻都是折磨。

他恨死那些流民,恨不得全部死才好。

春凤悄悄握住他青筋暴起的手:“大柱哥,我只想跟你和妮妮一辈子好好过。

婶子这法子可以让那些流民安稳下来,我们这里也无人再来生事。”

徐大柱看着她,终于是点点头:“这法子本来就是婶子的,婶子觉得这样好,我们都听你安排。”

江枝心中最后的担心没有了,这些人到底还是善良。

正如徐大柱说的,这方法是江枝说出来的,她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现在这样问一句,只是单纯想知道其他人会如何选择,想知道他们的底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