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见,原本只是占据凶灵·腾蛇那新生肉身一角的炁局病,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在凶灵·腾蛇这借着运势而由死而生的新生身躯之上。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腾蛇蛰伏多年,好不容易才重获新生的身躯又一次变得死气沉沉,灰败,腐朽的气息蔓延凶灵·腾蛇全身,甚至开始影响祂此时所缠绕的铁塔,让其开始变得锈迹斑斑。
“小辈,你做了什么!”
感受着这股去而复返的死气布满全身,凶灵·腾蛇也慌了,那种一直以阴煞之炁和残余众生信仰之炁苟活的日子,祂可不想再过了。
“我什么都没做,是您此时此刻挂靠的这个国家在背刺您,您是修运的,应该能看到此时此刻导致您身上国运反噬扩大的源头,好好看,慢慢看,今夜很长~”
在王一的提醒下,凶灵·腾蛇也好,蚁巢大统领也罢,此刻都根据王一转嫁到他们二者身上的最后一波国运反噬,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此番景象来自距离纽约400公里外的华盛顿首府特区,来自于那场在美国20世纪历史上也算是有名的抚恤金进军大事件。
——
1932年六月十六号,地点华盛顿特区,当天晚上九点。
因为有了王一的嘱咐,跟随着老兵前往华盛顿游行讨薪的温斯顿等人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这些在宾夕法尼亚大街一栋建筑安营扎寨的老兵队伍,告诉了他们军方派出了麦克阿瑟这位四星上将带着军队来镇压他们这些讨薪的老兵。
有了防备,虽说手无寸铁,但这批留下来的老兵,都是从一战中退下来,且没有只有部分肢体残缺却不影响生活自理的精壮老兵。
一开始虽然被骑兵冲阵,步坦协同跟赶羊一样赶的满街乱跑。
可从战场上的经验也让他们做到了乱中有序,而且在经过纽约时,得到大陆酒店资助的他们,身上都带有干粮,使得他们并没有像原时间线那样,饿得,穷得都快尿血了的地步。
尤其是在他们得知麦克阿瑟为了师出有名,直接给他们这些游行讨薪的老兵队伍安上了一个赤色分子的罪名,说他们这批人里有90%都不是真正的退伍军人,是带着搞垮美国阴谋的敌国不法分子!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们这些从一战中退下来的老兵,他们只是想要通过合法诉求让国会那边发下本就属于他们的抚恤金,好让他们日子能够过下来。
结果你这个四星上将给我们整一波莫须有?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那大家都别过了,反正拿不到抚恤金回去也是饿死。
今日亡亦死,举大计亦死,死国可乎?
死国矣!
面对第三骑兵团的穷追猛打,老兵团体也是因地制宜,且战且退,硬是在催泪弹,毒气弹和骑兵的横冲直撞下,从这些骑兵手里抢到了部分枪支,并一路退到阿纳科斯蒂亚河对岸的大本营。
看着河对岸依靠着大本营据河而守的老兵大本营,老麦站在河对岸,只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这些老兵给挑衅了。
大手一挥,指令一下,便让随行的步兵在桥两侧设置了机枪阵地,一副要带着骑兵和步兵彻底踏平老兵大本营的上头模样。
“道格拉斯!你疯了!总统有令,绝对禁止部队过河!”
艾森豪威尔看着眼下这阵势,也明白事情已经闹大了,再这么搞下去就不是单纯的政治事件,而是一场来自军队自下而上的哗变了。
赶忙出声,想要制止老麦脑子上头,做出了不智的决定。
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此时恼羞成怒的老麦红着眼盯着自己,嘴里想要劝阻的话语也被其堵在了嘴边。
“我说了多少次,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将军,总统有命令的。”
艾森豪威尔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声。
“总统命令是不准军队动用杀伤武器镇压退役老兵,但他们是吗?他们是要搞垮美国的狡诈恶徒!步兵!给我压过去!!!”
老麦的一声令下,步兵就这么浩浩荡荡过了河。
伴随着短促的枪声,六声炮响。
老兵的防线一触即溃,不少老兵就这么倒在了血泊当中,老兵的家园也化作滔天大火在夜空中熊熊燃烧。
其火光之大,就连总统府里等信的总统老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亲眼看到一个孩子为了救出自己的宠物,变成了骑兵铁蹄之下的一个亡魂,两个婴儿掉入了燃烧的建筑当中。
这一刻,老胡的脑袋宕机了。
而此刻发生在老兵大本营的惨状,也让这些听命行事的士兵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胯下的战马开始漫无目的的散步,步兵也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除了一个人。
那就是导致这一切悲剧发生的始作俑者,四星上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他穿着自己四星上将的军礼服,一副趾高气昂,得意洋洋的姿态踏上了此刻火光冲天的老兵大本营。
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尤其是看着那些老兵因为大本营被付之一炬,曾经的老伙计,亲人朋友葬身在大火,铁蹄之中那绝望的表情。
他骑着摩托,慢悠悠巡视着这些被大火燃烧的老兵大本营,像是一个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而在桥上,艾森豪威尔已经是面如死灰,他实在无法理解自己这个上司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才敢做出这样过火的举动。
事已至此,他已经不想再劝了,反正怎么劝他都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态度。
这个锅,就留给总统府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总统老胡去背吧。
“麦克阿瑟!!!”
就在老麦想着怎么靠着这次事件通过记者发布会给自己的政治履历添砖加瓦时,从燃烧的木质建筑当中,一道披着火光的人影怒吼着老麦的名字冲出。
直接就将躲闪不及的老麦从摩托上扑了下来,两人一通翻滚扭打。
老麦的四星上将军礼服沾满了泥土,脸上也不复刚才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反而是惶恐和惊惧。
因为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就这么顶在自己面门,而拿着这把枪的,只是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家伙。
而此时突然发生的变故也让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