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却收了笑,多了讥诮,道:“不合身的衣裳?去年的尺寸,府中没有贴心人?九哥你就信了?”
九阿哥疑惑道:“这有什么不信的,他还能假装这个?”
可怜兮兮的,求什么?
十阿哥反问道:“九哥觉得郭络罗氏是九嫂这样的贤惠人?日用起居处处精心,吃什么、穿什么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九阿哥醒过神来,觉得没意思起来:“是爷傻了,早先就是他那奶嬷嬷做着内管事,现下还是那个奶嬷嬷,人都没换,没道理之前侍候的周全,现下就能两样了!”
十阿哥道:“是啊,所以九哥您方才说方不方的,不相干,真要是有人方他,也是郭络罗氏!”
打小的兄弟,谁不晓得谁德行。
十阿哥怕九阿哥真的信这些,就做了沉思的样子,好一会儿胡诌道:“真要说是方人的话,那是不是八哥方了咱们?”
“小时候九哥跟我虽也活泼好动,可也没有到万人嫌的地步,汗阿玛不看重,也没怎么训斥过,可是挪宫到了阿哥所,跟八哥同进同出的,咱们俩的人缘就越来越不好,名声也差了,汗阿玛训了时候多了……”
“去年八哥大婚,被郭络罗氏拖着,跟咱们往来的少了,就不一样了,九哥您那边日子过起来了,弟弟这边也顺当了……”
九阿哥沉默了。
他从没有想过这点!
方才他想的方人不方人的,觉得玄乎乎的;可是跟在八阿哥屁股后头的日子,他还记得清楚。
当时已经记事了。
或许不是方不方的。
是他喜欢跟在八阿哥屁股后头,十阿哥就也跟着他跑。
然后人前的时候,就是“红脸”、“白脸”吧,他跟十阿哥的傲慢任性衬出了八阿哥的谦和有礼。
他叹了一口气,道:“像咱俩这样做兄弟不行么,兄弟是兄弟,可我是我,你是你,我也不是非要你听我的,非要分出个主从来做什么?”
十阿哥指了指毓庆宫的位置,道:“那位还稳着,大哥都没想着从兄弟里拉拢人,八哥也不会想的,估摸着就是想着长幼,才想着管着咱们,那都是以前,往后客客气气的也就行了,又不是小时候,非要听旁人的……”
九阿哥想明白了,也就不纠结了,丢到脑后,又是带了嚣张,跟十阿哥数了一遍自己这一年来的“战绩”。
不说遇佛杀佛,也差不多了。
就是谁跟他作对,谁就倒霉。
反之,谁跟他亲近,谁就有好运气。
十阿哥很是认真的听着,而后在他脑子里闪出的却是舒舒的样子。
这哪里是九哥的运势,这明明是九嫂的运势!
不会是什么功德转世吧?!
自己好像待九嫂一直挺恭敬的!
十阿哥觉得,自己或许也该看看道家的书,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有些玄乎。
九阿哥显摆完,松了一口气,道:“不是爷方的就好,要不然的话,爷还真不落忍,八哥这先头也是数得上的得宠皇子,才一年的功夫,就跟老三差不多了,都不怎么被汗阿玛待见……”
去年冬月丢了差事,现在还没有补。
南巡的时候的,倒是派了外差,却是奔波辛苦的。
反倒是九阿哥自己这里,混到御前了。
不做贼,好像也心虚,仿佛夺了谁的恩宠似的。
可是不应该啊,都是皇父的儿子,谁说老阿玛的关爱就非得落在上头的几个哥哥头上?
都是亲儿子、亲爹,也不是后儿子……
舒舒哪里晓得她忽悠九阿哥话,让九阿哥掉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