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九阿哥还要拒绝,四阿哥起身道:“户部还有差事,我也先走了……”
这倒是不假,依旧是整理前几年因水患受灾的州县欠银,只是这回整理的不是江南的几个行省,而是直隶跟山东两省。
九阿哥皱着眉,送出来,抱怨道:“连大哥都晓得叫人再置办些产业,怎么四哥您跟五哥一样,都是将庄票收着不动?过去一两银子能买两石米,现在就只有一石半了,这银子白放着也越来越不值钱了……”
四阿哥摆手道:“别操心这个了,这一窝蜂的买地,也没有那么多地可买,回头再叫人看吧……”
至于直郡王府置办产业,四阿哥倒是听说一二,也是叫人唏嘘。
大阿哥是叫人置办了两个庄子,却不是给王府添的产业。
而是岳家那边。
他岳家多年沉寂,日子并不宽裕。
大福晋还有个同胞兄弟,身体不好,没有上兵册,也没有补旗缺。
大福晋生前,对娘家那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兄弟。
大阿哥就给置办了两份产业,让小舅子有个进账。
九阿哥真心觉得这些哥哥们没有成算。
等到送走了四阿哥,九阿哥就拿了一个信封、一个小匣子回到正院。
“五哥给送了二十三万两,跟着四哥也来了,送了二十一万两……”
九阿哥没有了先头的得意,而是面色有些沉重。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凭良心说,虽说都是手足兄弟,可也分了远近亲疏。
要是让他对五哥跟老十掏心掏肺,那自然没话说;换了其他兄弟,他肯定要差一等。
可是眼下看来,四阿哥对他也跟同胞兄弟不差什么了,两个小的也是尽心尽力的。
“爷这些兄弟真不错,五哥不必说,最疼爷了;四哥面冷心热,十三也有够义气,就是十四,平日欠儿登的,可也不是小气人……”
九阿哥唏嘘道。
舒舒却是被镇住了,道:“可是这些加起来,够了呀!”
内库的五十万两,大阿哥的十五万两,眼前是四十四万两,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的两万两,就已经是一百一十一万,加上预留出来舒舒跟十阿哥的十五万两,已经是一百二十六万两了。
九阿哥望了眼毓庆宫方向道:“哼,要不是昨儿在御前说了,爷真不想去毓庆宫……”
明明是白送银子,还要低三下四去“借”一回银子。
偏生他跟太子爷还不熟,到时候对方细问,自己怎么个说辞也得准备好了。
怪烦的。
“爷盼着三哥继续小气,也盼着八哥手紧……”
还有这两位,他忍不住跟舒舒嘀咕道。
再多银子,就要闲下了,还得琢磨其他营生去。
他可舍不得一直白搁着。
那样的话,倒像是哥哥们都是东家,他成了给人赚银子的大掌柜,亏死了。
舒舒笑道:“这就是能者多劳……”
九阿哥轻哼道:“那爷还是做个庸者吧,那么勤快做什么?”
夫妻俩说着话,小椿进来了,道:“九爷,福晋,佩兰姑姑来了……”
虽说宜妃身边的佩兰年岁比出宫的香兰小了一截,比舒舒跟九阿哥大不了两岁。
可已经是翊坤宫大宫女,就是“姑姑”辈的。
舒舒道:“请进来吧……”
小椿出去,随后带了佩兰进来。
舒舒就起来了。
佩兰带了个小宫女进来,屈膝道:“请九爷安,请福晋安……”
舒舒亲自扶了,道:“昨儿丫头无礼,怠慢姑姑了!”
原来昨天下午宜妃打发佩兰过来送牛肉,舒舒正睡着。
小椿就没有叫她起来。
佩兰忙道:“您客气,是奴才不让小椿惊动福晋的……”
九阿哥道:“娘娘打发你过来,可是为了十五去宁寿宫请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