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梁听了王国梓的话后似有所动,一脸诚挚的道:
“监国的隆恩,老朽心领了。”
只见他停顿了良久,情绪充分酝酿到位后,方哽咽着道:
“身为人父,老朽又怎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但是……”
说到这里,沈芜梁的话锋一转,义正辞严的道:
“然则老朽虽是一介商贾,但法不容情的道理还是了解的。
今日的一穴白蚁,来日可能是毁坏一座大堤的罪魁祸首!
想到那样的场景,老朽又怎忍心因一己之私,而致使局面崩坏。
监国,老朽今天向您建言:
此例断然开不得!
要不然,法度必然松弛,请托的歪风邪气必然盛行,大明的纲纪法度也必将崩坏!
养出这么个小畜生,老朽实在是……实在是汗颜!”
说到这里,沈芜梁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深深一拱手道:
“我沈家虽不是勋贵世家,但也是世受皇恩;一直以‘内宅无再蘸之妇,外院无南冠之子’而自傲。
老朽今日忍痛请求监国:
斩吾不肖子沈二,以正国法、肃纲纪、儆效尤!
如之后的纨绔子弟能以沈二为戒,也不枉他来世上走一遭!
呜呜呜……”
说到这里,沈芜梁竟然动情的痛哭了起来。
王国梓:“……”
他不由得暗赞了一声:
老戏骨的表演,简直已臻化境,毫不浮夸造作;沈二与他老子一比,还真是虎父犬子!
王国梓此时上前搀扶起沈芜梁,对着一旁的孙不二等人道:
“你们都看看,什么才是义商的典范。
这也是为什么沈二牵涉到谋逆这种大案要案的时候,我一再叮嘱罪不及家人的原因。
沈老先生,我希望你不忘初心,继续保持沈家的优秀家风家训!”
“敢不从命!”
这时候,一对老小狐狸把臂一笑,仿佛彼此再无芥蒂。
“对了,我倒是可以给老先生一个恩典,让你去见见令郎,也算是送他最后一程吧!
同时,也让南京的勋贵们看看沈老先生的大公无私、高风亮节!”
沈芜梁:“……”
饶是他素来心狠手辣,也被王国梓的无耻给气到了。
他真是嫌自己的笑话还不够大嘛!
正待他要拒绝的时候,王国梓突然收起笑容,肃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