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源景真正烦闷的,却并非是这一点。
相反,看到幼年冰雪聪明的韩长祚沦落到这般田地,他心中反倒窃喜极了。
他只是不满,这样的韩长祚依然有人疼,有人宠,有人护。
会让他想起幼年时的自己,被困于深宫,长于不受宠的母亲身边。
冷炙残羹,旁人奚落。
不能生出任何欲望,哪怕再渴望无比,也只会留下得不到的不甘与愤怒。
你,怎么就能如此幸运呢?
高源景饮下闷酒,重新笑意盈盈地望着小口小口喝着果露的韩长祚。
“听说裴家大郎如今成了你的夫子?”
“是,裴夫子比钱夫子教的好。若是可以,我希望一直能是裴夫子教我。”
“是吗?”
高源景把酒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可是裴家大郎还要忙着自家商行。如今他孑然一身,往后却是要娶妻生子的。”
“待他有妻有子,哪里还能像如今这样对你上心?”
韩长祚适时地惊慌起来。
“那、那十四舅,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裴夫子一直留下来教我呢?”
高源景的眼中闪动着诱人的光芒,像是最有耐心的猎人,对着自己选中的猎物。
“你为何不让皇姐向裴相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