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毫不留情地大耳刮子扇过去,让人对着地上的水坑,照清楚自己是什么样。
能伤害自己,是因为她对他们心中有情。
对穿越前的家人如此,对崔绩也是如此。
对他有情的是裴萧萧。
可她不是裴萧萧。
“崔绩,既然你记得,那么很多事,想来无需我再提醒了。”
“是你亲手杀了裴萧萧啊,你忘了吗?”
“你明明有机会,可以不带她回去的。你明明只要在抵达江南前,据理力争,就能保下裴萧萧的性命。”
“但你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亲眼看着一切发生。”
“裴萧萧生前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源于你的视而不见,你对崔氏的放任。”
“崔绩你问我能不能。那么我现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不能。”
“你惦记的那个裴萧萧,你或许有所恋慕的那个裴萧萧,已经死了呀。”
“被你亲手杀了呀。”
“你忘了吗?侩子手?”
“人死如灯灭,再也回不来了。”
“我,不是你要找的裴萧萧。”
潮水般的记忆蜂拥而至,压得崔绩承受不住,跌跪在雨中。
修剪圆润的指甲,深深陷进被雨水充分浸泡过的泥土中,湿透的襕衫仿佛被洗刷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