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考完试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宿舍里,几个人都在收拾东西。
“等等吧,再过几天。”她扯了扯唇角,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落入手心,一点点化成水。
“哎,一年过得好快啊。”宿舍里有人不停地感叹,“总感觉开学没多久,这就过年了。”
“是啊,今年我都20岁了,总感觉高考还是不久前的事,现在都快两年了。”
二十岁?
江榆怔了一瞬,原来她现在才20,为什么总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宿舍里的几个人陆陆续续回家,她一个人挨到了最后。
27号那天,她起了大早,换了一身厚厚的羽绒服,戴着一条黑色围巾,出了学校。
去京郊花店买了一束花,她踩着厚厚的雪,去了墓地。
许是临近新年,这边热闹几分,陆陆续续有不少带着花前来祭拜的人。
穿过一片小径,途经的不少墓碑雪被扫净,上面放了各色的花束,一看就是有人悉心照料过。
走到最边缘的角落里,江榆看到了那块无字碑顶落满了雪,厚厚一层掩盖了它本来的面目,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与周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心仿佛被划了一道口子,酸胀胀的。
她走近,跪趴在墓碑前,伸手拂下那片残雪,冰冷的触感冻得她手指麻木,发痒发痛。
等到上面所有的雪被她擦净,她顺势坐下,将那束花放在他面前,扯出一抹干涩的笑。
“陆宴辞,我来看你了。”
许是风雪太大,她的眼眶不自觉发热,喉咙开始哽塞,“是不是除了我,没有人记得你?”
“以前我以为你挺厉害的,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你其实也挺失败的。”
“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你说再过几年,我会不会忘了你的样子?”
江榆说着,掏出了手机,开始翻相册。
翻到之前在城堡,自己穿睡衣站在花丛的照片时,她忽然笑了,笑着笑着泪水不自觉滑落。
“我居然没有你的照片,一张都没有。”
她忽然想起那天,他举着相机求她一起拍张合照的画面。
“真好笑,早知道会这样,那天我就不该拒绝你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江榆站起身,拂去身上的雪花,“陆宴辞,我回去了,明年再来看你。”
她踩着雪走出墓地,打了一辆车。
“去哪?”
“机场。”
“好。”
江榆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随风飞舞狂卷,那雪仿佛下在她心里,一片片落在心头,结上厚厚一层冰,怎么也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