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帝连忙行礼:“儿子给母后请安。”
太后苍老的声音再次劈裂空气:“都起来。”
元贞帝一招手,内侍立即端来椅子。
太后被俞皎扶着,缓缓落座。
她目光逡巡一圈,最后放到了元贞帝身上:“皇帝,你也坐。”
元贞帝毕恭毕敬地坐下,问道:“母后,您身子不爽利,这个时节必须在温泉行宫养着,怎么回来了?”
太后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沙哑:“事情哀家都知道了,先祖创下基业,子孙后代却没能守住,八万将士全军覆没,那得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不管元贞帝这个皇帝做得如何,他却是极为孝顺。
见母亲伤心,他按捺怒火,连忙出言宽慰:“母后,此事儿子正在处理,请母后放宽心。”
随即他瞪向俞皎,责备道:“这种事怎么拿去跟太后说?要是母后的身子有个好歹,你担待得起么?”
俞皎乖乖跪下,并未辩解。
太后制止元贞帝继续斥责:“皇帝,你别怪她,毕竟她的新婚丈夫,也是那八万将士之一。”
元贞帝立即答应:“都听母后的,母后莫要伤心了。”
岂料太后哭得更凶,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滚落下来:“哀家骤闻此噩耗都如此伤心,更何况是在此事中家破人亡的受害者。哀家听闻白相伤心撞柱了?他还好吗?”
秦丰业立感不妙,恭敬地回道:“太后,白惟墉并非伤心撞柱,而是……”
太后面色一变,斥责道:“你闭嘴!死的不是你的家人,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你要是不能感同身受,下一仗,让你的儿孙上场如何?”
“哀家老远就听到你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指手画脚,你的账哀家稍后再跟你算,要是还不闭嘴,哀家就赏你一杯毒酒!”
秦丰业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一句话。
元贞帝连忙给秦丰业递了个眼色,而后道:“母后,兵败的原因儿子还在查,不过白相的情况不太好,御医说他很可能过不了今晚。”
太后一怔,随即哭得更伤心了,几乎要背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