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依旧纹丝未动。
“娘——娘——”
祁阳的声音在寂静的竹屋中回荡,带着绝望和无助。
……
祁阳跪在坟墓前。
他的眼神有些木然,低头凝视着手中那只红得滴血的钻石耳坠。
突然,
一滴水滴落在耳坠上。
耳坠被冲洗的越发红艳,红的刺眼。
下雨了,
越下越大……
雨水无情地砸在祁阳的脸上,与他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他仰起头望着天空,让雨水肆意冲刷着自己。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将耳环放在耳垂处,狠狠地扎了进去。
耳垂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红色耳坠,使其更加鲜艳夺目,犹如燃烧的火焰!
“啊啊啊——
师尊……你说我还有你……可是娘亲没了。
你也没了……师尊……你骗人……
我还是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了……
啊啊啊……师尊……师尊你骗人……
你骗人……为什么……啊啊啊……”
他的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在雨中回荡,充满了无望的痛苦与无尽的绝望。
土蛋(番外)
师尊,我名宋渊,不叫土蛋!”
少年身着藏青长袍,发束高飘,宛如风中之帜。
他凝视着飘满花灯、灿若繁星的水面。
手中紧握着一盏精美的荷花灯,上面未干的字迹清晰可见:
“愿师尊平安归来。”
少年嘴角微搐,声音嘶哑哽咽,木讷低语,
“师尊……我果真是灾星……您说您命硬,为何却如此轻易被我克死?
你总是这样,说假话从来不打草稿,是我克死了你……
如果当初我没有贪心,我没有与你回去,你是不是便不会死了……”
苦涩如潮水般在口腔中泛滥。
泪水如断线珍珠。
从少年无神灰暗的眼眸中簌簌滑落。
一滴滴沉重地砸落在未干字迹的荷花灯上,晕染开。
花灯上的字迹渐成一片乌黑墨团。
许久。
少年的哭泣声终于停歇。
他看着手中已湿透得不成样子的荷花灯,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自嘲道:
“我竟然信了,愿望能成真的荒诞之言……”
“果然,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师尊根本回不来了……”
他抹了把眼泪,狠心将花灯丢弃在地。
缓缓抬步。
朝着远方渐行渐远。
一个浑身沾满污渍的小男孩跑了过去,捡起花灯。
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擦干上面未干的泪水。
看着上面依稀可见的“平安”二字。
男孩闭上了眼睛。
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虔诚地祈祷着什么。
“愿望成真?那我希望我的病痛能够烟消云散,希望我一生平安,也希望那位哥哥的愿望得以实现。”
小男孩满心欢喜地小跑到河边,蹲下身。
轻轻地将花灯放入了满是五彩斑斓花灯的河面上。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在水面上微微褶皱的花灯。
笑容如春花般灿烂无邪。
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他想拥有健健康康的身体。
这样爹爹娘亲就不会抛弃他了。
然而。
刹那间,
小男孩的咳嗽声如暴风骤雨般袭来,嘴角溢出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
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襟,越来越多鲜红的血液流下。
他那小小的身躯如寒风中的枯叶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无一丝生气。
而他那眼里却闪着希望的光芒。随着小小的身子变冷变僵硬。
眸中的光芒才渐渐黯淡了下去。
纪怀南(番外)
纪怀南无力地斜倚在与唐溪初次邂逅的树下。
他剧烈地咳嗽着。
脸色如死灰般苍白,毫无血色的双唇被一抹惊心的鲜红沾染。
他的身躯紧紧蜷缩着,微微颤抖的肩膀仿佛在风中摇摇欲坠。
仿佛一个脆弱的瓷娃娃。
不堪一击,连小孩都能轻易将其击溃。
他将自己紧紧抱住,仿佛想抓住最后一丝温暖。
双手捂住双眸。
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指缝汹涌而出,默默流淌。
“唐溪,我回到了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你看,桂花开了……
亦如我们初次相遇的时那样盛开,
好美,真的好美。
和你一样美……”
【桂花花语:别人对我万般好,我都未曾心动,唯独是你,只要一笑,我的心便开满了花,或许你只要站在那,就已经赢了别人】
江辞年(番外)
江辞年狠心抹去了所有记忆,封锁周身修为,再次踏入这滚滚红尘,游戏人间。
他曾天真地以为,抹去记忆就不会再痛苦,不会再想念。
然而,他大错特错,离谱至极。
那深入骨髓的爱恋,又岂能因抹去记忆而消散。
他深爱着唐溪,却不知为何会爱上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寒风凛冽,一个小少年孤零零地窝在破庙里,身体被冷风无情地剐蹭。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破庙门口。
他在看什么?
他不知道。
他在等谁?
他也不知道。
时间如流水般逝去,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究竟在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