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白茶手捧几件衣裳与端着药碗的楚洛并肩站在门外,白茶轻轻叩门,压低声音朝里面呼喊,
“公主,衣裳与药都已备好。”
唐溪坐在床上缓缓开口,
“进来吧。”
白茶与楚洛一同走进殿内,朝床上望去。
只见齐少轩的脑袋正安然枕在唐溪的大腿上,双目紧闭,睡得很是安详。
而唐溪则低着头,动作轻柔地为齐少轩梳理着发丝,眼里满是温和。
白茶与楚洛皆是一怔。
他们鲜少在唐溪脸上看到如此神情。
唐溪抬头,眼底的柔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冷,他指了指地上带血的被褥,看向白茶轻声吩咐道,
“把那床褥处理了。”
“是。”
白茶急忙上前,抱起染血的被褥,快步离开房间。
唐溪看向站在一旁,紧盯着自己,眼神中带着审视意味的楚洛,招了招手,
“楚洛,把药端过来。”
楚洛抿了抿唇,走到唐溪面前,弯腰将药碗递上,
“公主。”
唐溪接过药碗,见他眉头紧皱,表情纠结,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于是开口道,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如此拘谨。”
楚洛轻皱眉头,抬起眼直视唐溪,
“公主,我爹娘之事,您当真的有把握救出他们吗?”
他煎药时总觉得公主是在诓他,毕竟放他走这事不大却也不小。
唐溪端碗,拿勺子轻轻搅动着里面的药汁,放在唇边轻轻吹着,
“自然,你不必过于担忧,待我寻个良辰吉日,定会将你爹娘救出。你身上的毒,我也会想法子为你解开。
当然,如果你担心自己出去后嫁不出去,我也可以为你弄个清白人家的身份,别人也不会知晓你原本是我的侍郎。”
良辰吉日?
楚洛闻言,脸色微变,他看着唐溪对待驸马的温柔模样。
心中暗自嘀咕,公主为何要如此帮他,他也无法回报公主,究竟只是好心,还是另有所图,也未可知。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就被他遇着。
不过他觉着公主殿下似乎确实有所不同,或许相信一下也未必不可,总归他留个心眼子也是好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出府,至于改嫁他人,他未曾想过,想起他之前骗公主他有心上人之事,他还是应道,
“多谢公主殿下。”
唐溪低着头,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轻推了推齐少轩的肩膀,
“楚洛,可还有其他事?没有的话,你先退下吧。”
“是,公主。”
楚洛行完一礼,抬眼看了眼唐溪腿上的齐少轩。
心中暗自腹诽,公主什么时候与驸马爷变得如此亲密了?
从前在公主府里,最想杀公主之人,非驸马莫属。
可今日,林白与驸马都不对劲。
唐溪见齐少轩还没醒,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戳了戳,
“少轩,醒醒,该喝药了。”
楚洛走到门边,正要开门便听到这柔和亲昵的话语,眉心皱的更紧了些,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齐少轩闻着萦绕在鼻尖的药味,微微皱了皱鼻子,睁开了朦胧的眸子,扭头看向正低头看向他的唐溪,
“公主,你当真要遣散后院?”
他方才虽睡着了,但还是依稀听到了点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