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白半路忍不住,在方逸眼皮底下,将唐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怀抱着,时不时索取一个吻。
方逸:……
他不该卖扇子,也不该出现在马车里,他应该在马车底。
方逸忍了片刻,问道,“公主,听闻你要遣散后院的侍郎们?”
唐溪窝在林白怀里,“对,你也要离开吗?”
也?
看来大家与他一样,都不想待在公主府。
不过他无处可去,离开公主府或许更难存活。
方逸认真思考了须臾,缓缓道,
“公主对我如此大方,我自然不走,何况我本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不在公主府待着,能去哪,只希望公主能够收留我,听闻公主会帮众人解毒,那我这……还有只是……”
唐溪接过话茬,“只是你不想承恩于我,对吧?”
方逸抬眼望向唐溪,只见唐溪正慵懒地蜷缩在林白怀里,手里抓着林白的手,把玩着,郑重其事地说道,
“公主,我不愿与人分享妻主,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唐溪凝视着他的眉眼,轻笑道,
“那你在我府里,什么都不干,我留你有何用?你可有其他价值?”
方逸手紧紧揪住衣摆,额头冒出点点细汗,他不献身,确实没有待在公主府的权利,
“我可以为公主绘画,画扇子,给你画小狐狸。”
唐溪从林白怀里坐起身,
“你过来。”
方逸战战兢兢地站起,由于在马车里。
个子高,不得不弯着腰,低头看向唐溪。
见唐溪一直盯着自己,眼神带着强势的压迫感,腿上一软,猛地跪下。
唐溪伸出手,挑起方逸下巴,凑近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缓缓问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
方逸被迫抬起头,抿了抿唇,
“公主,我不希望我喜欢之人,有这么多夫郎,何况我与林白关系匪浅,我也不愿与他共侍一妻。”
唐溪抬起手指,在方逸额头上,轻轻摩挲着那梅花印记,
“好,你便不需要侍寝,也可以留在公主府,不过你需要日日给我画上一幅小狐狸,即日起,你便是我公主府的画师,可好?”
“好……多谢公主。”
方逸感受着额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咽了咽口水。
允许他留下,心中该欢呼雀跃。
只是为何胸口很闷,似乎有什么要从他身旁悄然离去。
心底里的失落感,令他微微一怔。
他听到这个好消息该高兴的,可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
唐溪指尖轻点在他额头的梅花印记上,追问道,
“这是你的守宫砂吗?还是说是胎记?”
方逸眨了眨眼,“回公主,是守宫砂。”
“嗯。”
唐溪收回手,重新窝回了林白怀里,
“起来吧,回去坐好,我的小画师。”
小画师?
方逸皱了皱眉,声音闷闷地应道,
“是,多谢公主收留方逸。”
起身回到自己位置上,捂着发紧的胸口盯着马车口晃动的轿帘发起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