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触须朝着临渊爬了过去，但因为他周围有阵法保护，那些触须无法穿透阵法，只能在阵法外面拼命地扭动。

杨绒绒又撒出一把烈焰符，树根们再度被点燃，不得不缩回去灭火。

配上长有人脸的粗壮树干，以及周围黑漆漆的迷雾，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人性？”杨绒绒觉得这个词很有趣，意味不明地轻轻笑了下。

他隐隐有种预感，再这样发展下去，他的魂魄就会被天魔树彻底吞噬，最终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物。

他是燕鹤梅，是曾经的正道魁首，是许多人心目中除魔卫道的英雄。

杨绒绒抬眸看了他一眼：“你现在不也是魔族吗？”

“若临渊真的没有人性，他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无尽深渊找你。你以为他想不到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吗？他想到了，可他还是来了，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他是魔族，魔族都没有人性，他们杀人如麻，留着他只会害了更多人。”

“我是人！”

燕鹤梅看着她的一连串动作，越发不满。

它猛地撞上防护阵法。

树根接二连三地撞击防护阵法，阵盘终于支撑不住，彻底碎了。

咔嚓一声，阵盘裂开一条缝。

他作为曾经的正道魁首，杀过无数魔族，如今却被迫要跟天魔树捆绑在一起，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像是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原本安静蛰伏在地面上的树根们忽然扭动起来。

他知道那是天魔树在入侵他的意识。

看那架势，分明是要杀了临渊。

杨绒绒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它痛苦地扭曲，狠狠拍在地面上，火光被泥土扑灭，树根的焦黑表皮扑簌簌掉落，很快又长出了新的表皮。

“他是魔族，不值得你对他这么好。”

于是她道：“临渊是你的儿子，你教养了他十六年，就算养个宠物也该有点感情吧，更何况他还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能忍心杀他的？”

杀戮是魔物的本能，可他不是魔物，他是人啊！他不该变成这样的！

每次失控的时候，他都会忘记自己是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光周围一切的活物。

她低头一看，见是树根上长出的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