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坤握着九洲铜棍过来,怒怼石天雨:“唉什么唉?叹什么气?你如此假仁假义假慈悲,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比谁都毒,比谁都狠。哼!不杀那些仆人,我们的事必定会被泄露出去,你想我全家都死了呀?我呸!”
可能生肖相克,没办法,两人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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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急忙扶起韩凤凰,伸手去捏韩凤凰的“人中”,捏醒韩凤凰。
又抱着韩凤凰去另一辆马车上更换衣服。
戴岳默默的握刀挖坑,掩埋那些无头死尸。
又用刀把那些碎头颅骨刮过来,一起掩埋。
免得天大亮后,有村民上路,发现了尸骨,从而报官,惹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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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不想再与戴坤辩论这些臭事,怒道:“你别转移话题,快回答我,我能猜出那使木剑的人是谢至川,自然也能猜出另外两名老汉便是康复生和向玉山,你的老上司。你说,你是不是提前写信给康复生,让他们来设伏的?你真卑鄙,我如此诚心待你,你却总是想着要置我于死地。快说说,当年,锦衣卫是如何灭了明教江南分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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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怒吼道:“老子不知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罢,拄着九洲铜棍,跪在地上,握着拳头,真的对天发誓,说真不知道当年明教江南分舵被灭之事,如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
然后,拄着九洲铜棍起身。
如此,石天雨便作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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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又走到石天雨身前,低声对石天雨说道:“明教江南分舵被灭之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那个时候,已经到川,并且已经出任谷香县知县了。
而吕大人,也已经是涪城知府。
他也不知道此事。
不过,你说的那两名老汉,确实是康复生和向玉山,那个壮汉确实是谢至川。
戴某当年曾随康复生和向玉山到过神剑山庄,拜会过谢至川。
好了,我的事说完了。现在,轮到说你的事情了。
石天雨,我告诉你,无论你对我家意儿如何好。对我戴家怎么好,我都不会把意儿嫁给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的。你道德品质实在太坏了,不仅假冒别人户籍,并且监守自盗,龌龊无比,配不上我家意儿。这再去成都的路上,你若敢再对我家意儿亲热,老子到了成都,就举报你的假户籍和监守自盗行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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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冷笑着说道:“我一个人,如何能监守自盗?盐台县十六家大地主的钱粮,我一个人如何能取走呀?那么多的钱粮,又能藏到哪里去?戴坤,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哼,若是到了成都,你敢胡说八道,我就把那些视频拿给吕源看。
到那个时候,吕源必定与你割袍断义,以后,你也就没有靠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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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顿时气的白眼狂翻。
扬手指着石天雨,就是一顿臭骂:“你?!你!你这狗杂碎!真他姥姥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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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戴如意扶着已经更衣好的韩凤凰从另一辆马车过来,又松开韩凤凰,跑到石天雨身前,说道:“相公,好了,真要再去成都吗?不怕路上还有人伏击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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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自信的说道:“前面应该不会再有伏击了。毕竟,刚才那三名高武之人,或多或少受了点伤,不可能再和我决战了。这世上也没太多的高武之人,如果不是几个高武之人联手,我们根本不必惧之。独个来的高武之人,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好了,你陪好伯父伯母吧,我现在衣衫破碎,也像个马夫,我驾一辆马车在前面开路吧。”
决定先答应戴坤,暂时不与戴如意亲热了。
再和戴坤斗下去,心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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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看到石天雨如此为她家里人着想,不由甚是感动,呵呵甜笑,点头答应了。
戴坤过来,搂着爱女,钻进马车里,又扶着韩凤凰钻进马车里,然后他自己也上了马车,还亲自驾着马车,策马赶路。
如此,石天雨、戴岳也各自驾着一辆马车,均是在前面开路,奔往成都而去。
这一路上,倒是平静。
因为石天雨没再和戴如意亲热了。
戴坤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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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城。
因为有刘丛、苏醒、唐关、徐缓等人放风出去,老百姓们都知道石天雨护送戴坤前往成都治病去了。因为石天雨原本就是世人眼中的焦点人物。
顿时,满城热议。
“哇!石大人真好心!竟然亲自护送戴坤到成都疗伤。”
“石大人敢铁腕整治涪城,原来是有后台撑腰啊!”
“难怪小杂碎能步步高升,原来他与戴坤关系这么铁!”
“石大人对下属真是关心,竟然为下面的官吏晋升之事,亲自到成都去疏通关系!”
“唉!所有的官吏都是蛇鼠一窝啊!”
“没想到石天雨竟然和戴坤这个老奸贼走到了一起。老的心肠坏掉了,小的脑子进水了。”
“唉!想不到石天雨抓捕向来香竟然是在演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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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城大地,犹如一锅沸腾的水,把锅盖都顶开了。
什么样的议论都有。
官吏、公差和街头巷尾的老百姓都在口沫横飞地议论着石天雨,反而为石天雨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霎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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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梓县县令白优龙在心想:石大人是专程陪戴坤到成都疗伤呢?
还是借此机会为本官疏通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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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亭县令卢宝川在心想:还是银子灵啊!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石大人这么快就为本官往成都方向跑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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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江川县巡视“一正二抓三修”要务的邬正道,则是心里暗道:看来,这回老夫走对路了,石狗崽有把柄捏在老夫手中,哪里敢不听老夫的话呀?
邬正道暗喜之后,又暗忧:石狗崽当夜就陪着戴坤去成都了,老夫的信使第二天才出城,能有石狗崽快吗?哦,那也不怕!石狗崽护送着那病夫戴坤,赶着马车,速度不快的。
但盼吕源收到老夫以程修竹名义写的狠参石狗崽的奏折之后,能快速的让老夫官复通判之位,抓紧治死石狗崽啊!但盼老夫暗摆石狗崽这一刀能获得惊人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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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台县令程修竹则是心道:看来,石天雨这回真看老夫的脸色行事了,老夫让他去成都,他就得马上去。哈哈!王大人晋升同知之后,老夫就是通判了。
但是,吕源提携老夫之后,又会如何整死戴坤与石天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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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竹思潮起伏,久久难以入眠。
而朱祥、苏醒、马德辉以及陈彪等人,心里却纳闷了:石大人素与戴坤、向来香等人斗的你死我活,怎么一下子就和戴家人走到了一起呢?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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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似火。
大地像蒸笼一样,热的使人喘不过气来。
石天雨一行护送戴坤前往成都,一路策马狂奔。
一路上,均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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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凤凰心里颇为不安:这到了成都,如何向吕大人交待呀?我家意儿和石天雨的那破事,到底会不会传扬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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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成都境内,天气便荫凉下来。
戴如意不时在马车里探头出来,观赏路边的风景,又高兴的说道:“娘,成都真美!”
以天下幽著名的青城山,雄奇多姿的九峰山,高耸挺拔的西岭雪山,景色秀美的玉垒山。
一一在戴如意的眼前飘过。
忽然,戴如意好想坐到石天雨的马车里去。
若是能依偎在心上人的怀抱中观赏如此美景,方不负此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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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晚霞在天。
石天雨和戴坤等人驱赶马车,终于到达了成都城中。
戴坤驾着马车,刚入城门,便吩咐戴如意:“意儿,你让戴岳先往布司府通报,请示吕大人,咱们该往哪里去安歇呀?咱们家在成都,可没有宅子。到底是住在驿馆里?还是住在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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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应了一声:“嗯!”
便从马车里一跃而出,跑到后面的马车上去,吩咐戴岳先去布司府找吕源禀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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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戴如意又跑到石天雨的马车前,撒娇的说道:“相公,我肚子好饿。相公,你忘了?你也要买件好衣服穿的,你这衣服破的,就像乞丐一样。”
一心只想嫁给石天雨,哪管别人会有什么想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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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勒马停下。
戴如意轻轻地用纤指戳了一下石天雨的额头。
石天雨低声笑道:“待会吧,很快就可以吃晚饭了。”
虽然是青春年少,也值情浓之时。
但是,毕竟当着地方主官,知道此时应该更稳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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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是成都,密布着吕源的耳目。
吕源可是锦衣卫系统出来的,很懂的这一套的。
而且,吕源自涪城任知府开始,至今在川已经有二十年。
吕源此人,二十年深耕川中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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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又娇滴滴地说道:“喂,人家想吃碗甜水面嘛,你买一碗来给我嘛。”
石天雨听到这样的温柔指令,只好将马缰扔给戴如意,跳下马车去买甜水面了。
不一会,便捧着一钵面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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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接过面食,即刻吃起来,确实也饿了。
又说道:“相公,辛苦了,来,你也吃一口。”
吃了一口,心头真比吃了甜水面还甜啊!
又挑起一根面条喂到石天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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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坤见状,实在忍耐不住,怒喝道:“意儿,这里是成都,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吕大人未过门的儿媳妇。”铁了心的,要将戴如意许配给吕源之子吕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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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连忙轻轻地推开戴如意的手。
心里很难过。
但是,没办法,戴如意是戴坤的女儿。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有些感情确实是不可能如自己所想像中的那般称心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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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如意但听戴坤如此怒喝,便气呼呼的嘟起了小嘴,说道:“我不!女儿要当石相公的夫人。女儿生是石相公的人,死是石相公的鬼。”
十七岁的芳龄,还是很天真的。
这阵子,对官场的凶险,有些感悟,但是,感悟不是很深刻。
姑娘家家的,想的更多的是感情上的美好未来。
其他的事,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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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
戴坤气得脸色铁青,勃然大怒,结结巴巴的想要怒斥戴如意,却气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