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坤察言观色,又劝说吕源:“这成都对咱们吕戴两家而言,就像是京都对万岁爷而言那么重要的,成都知府路有基既然已经到了年纪、又不肯掏银子出来建千岁祠,一直拖着吕兄的后腿,也是时候该让他告老还乡了。让向来香来当成都知府,必定一上任就会建千岁祠的。”
此言,犹如一柄利剑,狠刺在吕源的心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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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源终于心动,说道:“嗯!好吧,你让人拟份推荐公文来,老夫加批语,然后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上报吏部。”
如果此事让高迎强知道,高迎强肯定会气到吐血,好不容易让吕源召来戴坤,当众怒骂戴坤一顿,不料反而被戴坤捡了一个大便宜。
当过八年知府的戴坤,玩人事,那可是高手,见缝插针,时时刻刻都不忘逮住机会推荐自己的铁杆亲信晋升。
戴坤的这种本事,就是连石天雨也奈何他不得,又何况高迎强之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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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戴坤躬身应令而去,屁颠屁颠的回府,让人传来向来香,将喜讯告诉了向来香,让向来香自己去拟草公文,想要写多好就写多好,又叮嘱向来香,动作要快。
向来香当即下跪谢恩,趴在地上,对戴坤千道谢万道谢,喜极而泣,没想到自己也可以当知府了,而且,当的还是成都知府。这可不得了!
终于也可以和石天雨那样威风了。
哦,将会比石天雨更威风。
向来香当真是激动万分,泪流满脸,当即起身,掏出一张三万两银子的通兑银票,塞到戴如意怀中的戴凌云手里,祝贺戴凌云百天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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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白优龙前来拜见戴坤,但闻此等好事,赶紧掏两块金砖出来,送给戴如意怀中的戴凌云。现在,但凡有客人来拜会戴坤,韩凤凰都让戴如意抱着戴凌云出去收钱,以此不留后遗症,才三个月大的戴凌云便被外公外婆利用的淋漓尽致,替戴家收了不少钱。
戴如意现在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儿子将来长大,若是当官了,会不会成为一个大贪官呢?如此被外公外婆熏陶,从出生一个月开始,就收人家钱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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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优龙又向戴坤禀报联络涪城众殷商前来成都,祝贺戴凌云百天生辰之事。
戴坤点了点头说:“很好。以后,向来香当成都知府,白大人就回涪城去当知府吧。”
白优龙顿时就激动到浑身发抖,热泪盈眶,赶紧去采购各种菜品,替戴坤筹备小型的戴凌云的百日寿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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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凤凰待白优龙一走,便来到厅堂,取走了戴如意怀中的两块金砖和那张银票,又委婉的说道:“先藏起来,让下人看到,可不好,反正改天也是送给你家相公的。娘亲老了,要这些钱,也没有什么用。我的钱也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
戴如意抱着戴凌云,哈哈一笑,感觉很是滑稽。
以前,娘亲经常收石天雨的钱,现在,反过来,每次见到石天雨,便给石天雨钱。
戴如意哈哈大笑之余,也很无奈,身为大家闺秀,没有胆量和父母抗争,只能如此滑稽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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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天气说变就变,乌云遮日,天色又暗沉下来。
卢旺月感觉今天起床,裤档里有些搔痒,不知何故。
多次解开裤子,发现那东西附近还有些红斑,搔痒之后还流血了,流血之后还更痒。
“大人,郎中来了。”
此时,护院领着一名老郎中来到了卢府大厅。
“你出去。”卢旺月挥手让那护院退下,又对老郎中说道:“进来。”遂领着老郎中来到书房,解开裤子,说道:“老不死,快给本官看看,这些红斑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郎中闻言,急忙放下药箱,俯身下来,细看卢旺月的那样东西,看着卢旺月那样东西周围的红斑和卢旺月抓痒后的血痕,鼻闻着那些腥臊味,老郎中忽然一阵恶心,差点就呕吐了,急忙举起衣袖,捂着嘴巴。
但是,老郎中也不敢离开,只好强忍着,站起身来,说道:“回卢大人,这可能是天气潮湿引起的湿疹,贱民给你开几剂草药,研粉末后冲水湿敷,过几天就没事了。”
“嗯,快点啊!”卢旺月闻言,这才稍稍放心。
老郎中随即提笔草书,然后递与卢旺月,便提起药箱离开了卢府。
回家之后匆匆收拾,领着家人,乘坐马车离开了成都。
因为这个老郎中是天地会的弟子,是贺兰敏月的部属,是天地会川滇陕分舵的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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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旺月又招来护院,让护院抓紧去药铺买药,研粉末冲水后拿来给他。
然后,大喊一声:“小雪!小荷!”
“来了,相公!夫君!”
两名姬女嘻嘻哈哈地小跑进房,一个扑入到卢旺月的怀中,一个抱着他的肥腰。
卢旺月哈哈大笑,左拥右抱着她们走进了卧室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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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关,岭峰上,秀木叠翠,夕照丛林,绿影层层。
洪连素由成都赶回军中,不顾满身臭汗,拥着两名姬女回房翻滚起来。
不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格老子的,原来是两个烂货!”
事后,洪连素看看床单上,没有血渍,暗呼上当了,心里又是对石天雨恨的牙痒痒的。
于是,洪连素连裤子也不穿,便“啪啪”的甩手打了两名姬女两个耳光,破口大骂:“快滚出去,再让本将军见到你们,一刀宰了你们。”
“哎呀!”
两名姬女连声惨叫,捂着腮子,哭哭啼啼地跑出了军营,消失在夜幕下。
巴不得如此了,原本就是为了执行石天雨交办的特殊任务。
只是,没想到,如此艰巨任务,竟然这么顺利的,这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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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谢谢您啊!”
仇扬看到两名姬女跑了,这才敢走进中军帐来,端着两块金砖,跪在地上,将两块金砖送给洪连素,以此感谢洪连素亲自跑到涪城府衙保释仇扬之父仇正拔出狱。
洪连素接过两块金砖,扔到案桌上,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石天雨不是人,而是人渣,是乌龟,是猪养的,是驴和骡子的杂种。竟然送两个烂货给洪某人。
然后,懊恼的挥手让仇扬退出去。
策马奔波一天,又风月了一会,洪连素也折腾累了,得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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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炊烟袅袅。
涪城驿馆。
严林石和卓世才前来拜会石天雨,意思是请石大人抓紧落实采矿之事,但不便明言。
石天雨笑道:“二位掌柜,现如今,戴玉田到江川县当县令,咱们得支持他一下。
上次,戴县令带了四十万两银子去江川,但是,他到任之后,既然要经建一百座石拱桥,又要修缮城中的破烂房子,这得全由江川县衙出资啊!
本官替戴县令算了一下,江川县衙今年至少得拿出两百万两银子来,不然,过不了关。
所以,请二位掌柜看看钱有余和江在行等等几位殷商能否参与到二位掌柜的采矿行动之中?”
意思是能不能让钱有余和江在行等等殷商参股采矿之事,让钱有余和江在行等等殷商给江川县令戴玉田捐献些银子,支持江川县的各项建设。
对于自己提携的人,石天雨向来都是扶上马又送一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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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林石气呼呼的说道:“石大人,严某为了您的官途,可是捐献了不少钱啊!这采矿之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又要让别人来参股。严某吃什么呀?”
卓世才则是不吭声,心里在盘算。
因为涪城的所有工程,都是卓越经办的或是卓越参股经办的。
卓家自攀上石天雨这棵大树之后,从来都是只赚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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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笑道:“严掌柜的,本官也算过了,你在涪城新城区建设之中,将来卖房子,至少也可以赚二百万两银子。
你不会亏本的啊!涪城新城区的建设资费,可是全部由涪城府衙出的,你和几位掌柜只是给参与建设的老百姓发了丁点补贴而已。你怎么会亏呢?
而且,你卖房子之后,以后的保镖护院收费,你还会有分成的,你是只赚不赔啊!
跟着本官的那些商人,有哪一个是亏了钱的呢?
你别以为你捐了点小钱给涪城府衙交给许礼筹建千岁祠,就可以对本官怎么样。
本官告诉你,本官可以随时一脚踢开你,你算什么屁呀?
跟本官算账,你就算是活到八十岁,也还嫩着呐!”
说着说着,就板起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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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林石顿时语塞,哑口无言,老脸通红,局促不安,双腿发软,冷汗直冒。
想想自己无数次称赞石天雨精明,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在拍石天雨的马屁,真没想到石天雨竟然是真的如此精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