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帝王微微挑眉,不明所以的看了苏瑾一眼,怎么说呢,他不明白苏瑾为什么提起牛郎织女,那难道不应该是一段佳话嘛?
怎么,难道是自己搞错了苏瑾的意图,这个女子心里有他,其实是想跟自己在一起的?
“听过。”
赵徊光饶有兴趣的盯着苏瑾,想知道她接下来还会再说些什么。
“书上说,牛郎拿走了织女的衣裳,让她无法回到天庭,所以两个人才在一起的,敢问皇上,织女是心甘情愿,还是不得已而为之,皇上有定论吗?”
古文都简单明了,不会写太多,书里只写了牛郎拿走了织女的衣服,让他没办法返回天庭,后面紧接着就是二人成亲,一起过日子,至于织女什么想法,什么心情,根本只字未提。
赵徊光垂下眼皮,苏瑾的话问到了针尖儿上,问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回答,那苏瑾便继续道。
“没了衣服,别说回天庭,想要从水里出来,离开,都不做不到,若是陛下在河里洗澡,有个又穷又丑陋的放牛女拿走了您的衣服,并要求嫁给皇上做皇后,想必皇上定会假意答应,待穿戴整齐,定会刺死这个放牛女吧?可为何这事儿放到了一个女子身上,结局却是不得不委身于牛郎呢?难道不是连写书的人,都觉得女子软弱好欺?”
一连三个问题,彻底问住了赵徊光。
若是换了他,真的会宰了这个要挟自己女人,可换了女子,大家便都觉得,委身于牛郎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个选择。
赵徊光思索了一下,开口:“朕不是牛郎。”
“可陛下做的事情,跟牛郎又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断了女子的出路,让她没得选择,织女嫁给牛郎,到底是不是真心不得而论,现在,我却可以告诉陛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辈子,都不会奉上真心,这样,陛下还要继续吗?”
苏瑾一字一句说的清晰,赵徊光却不再张嘴。
气氛一度沉寂下来,苏瑾决定继续乘胜追击。
“再说后面,夫妻二人虽然能一起生活,可最后仍旧被王母娘娘拆散,最终结局竟然是一个做母亲的不得不离开孩子,为什么不是连同孩子一起接走,让父亲体验一下这种心情,为什么离开的偏得是母亲?这亲事打从一开始便不被道德伦理所接受,所以才会注定以悲剧收场,由此便可窥见现在,皇上,我已经能窥见未来的悲惨,您可看得到?”
牛郎织女的故事,到头来依旧是个悲剧。
夫妻二人分开不说,母子也不能相见,到头来真正痛苦的人还是做母亲的,做女人的,这样的悲剧,苏瑾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皇上若是真心喜欢,就该期盼着自己喜欢的人幸福,而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幸福,把人拽入深渊,如此自私自利,还妄想别人也能成全你,这也配叫做喜欢,叫做爱?”
说到动情处,苏瑾还深深地啐了一口。
“说到底,我倒是觉得睿亲王比皇上您更懂得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他为了这份喜欢主动放弃,只为了能看到我每天都开心的样子,而不像皇上您,只会将痛苦留给自己喜欢的人。”
周围越发安静了。
寂静到连风吹过得声音都异常清晰。
花园里充斥着不知名花朵的清香,泥土的味道混合着叶子的清新味道,有风掠过,很轻,苏瑾却越发的沉稳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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