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体情况,到底该不该住院?还需要什么检查?自己又在什么地方?

她有嘴,但不想问。

劫后余生,她被强烈的依赖感支配。

在看到袁靓亲人环绕,自己孤零零一人时,又被巨大的孤独感笼罩。

手机也在碰撞中,摔的稀碎。

此刻的黎嫚,只想窝在那张冷冰冰的小床上,窝在被子里,一言不发的摆烂。

一只苍老的大手伸过来,手里拿了根香蕉:

“小丫头,吃一根,别不开心。家不是这的?那你歇着,买饭打水的有啥事就说,爷爷也能代你跑个腿。”

临床是一对老夫妻。

说话的,是临床陪护的老头,老伴躺着,老头陪床。

花甲的老夫妻,感情却很好,老头早晨给老伴洗脸梳头喂饭,样样耐心的很。

黎嫚接过香蕉,绽开笑容:“谢谢爷爷。”

她很羡慕那样的感情。

夕阳下,白发苍苍的老人,腿脚不灵便了,手却紧牵着,一起走,一辈子。

心里很酸疼,她在想宋轻臣,眼泪汪汪的,手不由自主去摸脸上的纱布。

如今这般丑陋的样子,她特别想见他,又特别怕被他看见。

宋轻羽像风一样赶来的时候,看到了病床上蜷缩着的黎嫚。

临床的老人轻轻“嘘”了一声:“睡着了,别打扰她。”

宋轻羽看着那小姑娘。

缩在一米二的病床上,被白色的大被子盖着,越发显得人瘦小不堪。

小脸埋在黑发里,脸上贴着纱布,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星点的泪珠。

床头柜只放着一根香蕉,连个陪床的也没有。

那一刻,宋轻羽怎么也没绷住自己,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黎嫚也是她放在手心里疼的。

她认可并接纳黎嫚,完全是出于本心的欣赏,喜欢那个善良又坚韧的她,而不是受了自己哥哥什么影响。

宋轻臣赶过来的时候,黎嫚刚醒了不久。

男人没那么容易脱身。

迟尉是他多少年的铁兄弟,他则是伴郎之一。

伴娘之一的叶知秋,收到了安悦传递的幸福捧花。

拿着捧花的叶知秋,妩媚的凤眼,望着那个身材挺拔的端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