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天气,道路难行,刘辩并不知道远离雒阳的地方是否也下了场连绵大雨。
侍奉他的郭直为他加了件披风,劝说道:“殿下,夏至日已过,农家的田亩也已经收获了,连日大雨往年不也不少见,殿下不必如此忧心。”
“往年大雨连绵之时也有此般大风吗?”
郭直不能答。
按照时人的朴素思想,此般大风拔树与大雨连绵是上天示警,乃是政治失德的征兆。
“去寻太史令,查一查过往大风大水的灾异记录!”
刘辩顺势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雨伞,当先踏出寝殿,郭直连忙招呼人跟上。
他怀疑此种情况即便不是台风登陆,也得是东汉时惯有的异常气候。
二者,都意味着灾难,而他最担心的就是水灾。
刘辩穿过禁中,来到内朝,直奔尚书台。太史令的治所在宫外,借助尚书台是最便捷的手段。
因为风雨阻隔,尚书台要处理的奏书公文少了不少。
随着卢植将太史送来的相关记载放到刘辩面前,他的忧虑仿佛成了现实。
此时天人感应之说仍在盛行,大风拔树与大水都分别记录,且与政治紧密联系。
刘辩找到了关于京都大风的记录,并寻找相关年份的水灾。
安帝永初二年六月,京都及郡国四十大风拔树,大水。三年五月癸酉,京都大风,拔南郊道梓树九十六枚,大水。
延光三年,京都及郡国三十六大风拔树,大水,流杀民人,伤苗稼……
刘辩共查到七次京都大风拔树的记录,其中四次明确发了大水。
而在安帝继位的延平(永初)元年,大风的记载与之后的四十一郡国大水相隔不足一個月。
这些记载在时人眼中,是执政者失德,三公要被罢免。放在刘辩眼中,就是气候再度开始剧烈变化的明证。
最近一次京都大风拔树的记载发生在本朝建宁二年四月,拔郊道树上百,虽未发大水,但有冰雹,又有暴风雨。
北方的冬小麦已经收获完毕,此场大雨影响不了收成,可一旦形成足以冲毁房屋的大水,以百姓的储藏手段,这大半年的收成,都要付之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