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解释说:“陛下容禀,商贾虽素来被视作贱业,遭人唾弃,可若想使产业分布四方,何其难也!”
“单就各处商肆主事来论,既要信重,不能时时查问,又不能放任,使之滋生奸心……”
“若要给予商肆主事便宜行事之权,臣只担心放权容易收权难,之后地方但有所需,往往会先取商肆之财,而若双方勾结串通,则更是难防……”
刘辩明白了麋竺的想法,如今麋竺与甄俨替刘辩经营的产业主导权在他们俩的手中,直接听从刘辩的命令,属于是皇帝占股的私企。可要是与官府做进一步对接,私企的自由身份就容易丧失。
万一再被官府逮着薅羊毛,只怕连盈利都艰难了。
刘辩当然希望一旦地方出现天灾人祸,各方都能力往一处使。
无论是国库的钱粮还是均输令控制的物资他都不会吝啬,更别说商肆中的存货了。
对他来说,只要这些物资能起到帮助受灾百姓的作用,便是亏钱又有何妨?
只是初心与现实之间的距离……刘辩愿意相信人性之美好,正如他愿意相信人性之丑恶。
他知道,麋竺所说串联谋私的情况一定会发生。
想了想,刘辩说道:“子仲既然认为弘农太守的所求不可行,可有什么良策教朕?”
“恕臣愚昧,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良策。”麋竺拜道。
“无碍!”刘辩大方的摆了摆手,“朕相信子仲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麋竺一惊,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陛下会这么有信心呢?
怀着这样的忧虑,麋竺离开了皇宫。
直到回到在雒阳的家中,他都没有找到皇帝让他解决的问题的答案。
归家之后,麋竺得到了一桩好消息,原来是再次带着商队前往西域的麋芳来信了。
寄信之时麋芳已经来到了敦煌郡,又在敦煌购买了一批特产。只是他此行还要再往西域,这批特产只交付了定金,而托付敦煌数个大族合力将特产运到雒阳,再由麋竺支付剩下的费用。
麋竺见到麋芳此次的先斩后奏,心中欣慰,只觉得弟弟的确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