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拦不住了吧?拦得住也不能拦。”
只要知道有这么个奇怪的马甲就行。
共叔武皱了皱眉:“借用?”
听到素商,祈善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沈小郎君是侄儿岳家最后的血脉!
沈棠:“……”
共叔武一听,脸上的松快一扫而光。
沈棠手指揪着衣角,“委委屈屈”地道:“我知道现在不是,但未来就未必了嘛……对吧?”
“原来是妻兄!”
看戏吃瓜挂念侄儿的他微微一愣。
气氛好像比刚才更加焦灼了。
祈善抱着素商,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猫闺女的毛毛,他反问:“五郎如何不能来了?”
他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
褚曜出言宽慰道:“只要还未收到坏消息或是见到尸体,便是好消息,兴许是跟着屠荣一家出城逃难了, 五郎不要急。”
共叔武绷紧的脊背肌肉微微放松下来,但整个人仍像是蓄势待发的凶兽,一旦祈善有任何恶意,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即便毫无胜算也不算完全辜负老国主的交代。
共叔武眸中闪过一丝丝凶光,略带杀气地道:“在下不敢有这个奢望,但食君之禄,国主有托,龚文便是拼死也要护住这枚国玺。职责所在,还希望元良不要再为难。”
更何况如今的沈小郎君仍是一穷二白。
最近的一个就是郑乔率兵攻打辛国。
沈棠:“……”
沈棠并未拒绝。
祈善道:“叛军明显是冲着半步身上的国玺而来,对吧?半步可想好这块国玺如何处置?”
褚曜:“这又不是你的百姓!”
祈善两个就未必了。
不是, 这把火怎么又烧到她身上了?
沈棠硬着头皮道:“我也是为了孝城百姓啊,若能挽救城中数万百姓性命,冒一点儿风险也是值得的。我、我想,无晦也不会希望我是冷心寡情,视黎民为蝼蚁的人吧?”
孝城这是个是非之地啊。
她神色一喜:“素商!”
沈棠不懂两位打什么哑谜,一侧的共叔武倒是有些看明白了。说起来也简单,仅因为不管祈善还是褚曜,二人将自身的定位都是“臣”,希望借助未来的“君”实现各自目的。
要知道这种例子,往往出现在一国国主御驾亲征他国的时候,相当于两国开战的前奏。
龚骋倒是没有避讳,简单说了自己与沈棠的关系。听闻自家侄儿娶了沈家之女——尽管大礼未成就被郑乔派来的人抓进大牢,但他看向沈棠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决计不会说出他刚才听到的话。
龚骋倒是没注意到共叔武和沈棠间的“暗流涌动”,见到沈棠的一瞬,他是有些欣喜的。出于对沈氏的愧疚,孝城被围之后, 他第一时间派人去找沈棠下落, 可惜一无所获。
下意识看向祈善,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共叔武道:“沈五郎不会。”
“我起初是想‘借力打力’,用国玺的消息吸引郑乔过来,借助他的兵马掣肘叛军,孝城危机即便不能解除,城内百姓也有了充裕的时间逃难。但如何将消息传递过去就成了麻烦,然后——”沈棠看了一眼祈善,继续道,“元良说有办法办到,但先要进城……”
共叔武无奈地摇摇头,叮嘱道:“五郎,下回你可不能再做这样令人误会的举——”
祈善道:“多少猜出一些。”
夹在中间的沈棠正想着怎么找话题, 耳尖听到褚曜怀中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喵呜声。她好奇凑近,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biu得一下,从褚曜衣襟探出来。
此时他的表情唯有黑人问号脸能精确形容。视线在沈棠和龚骋之间来回打转,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他耳朵要没出毛病的话,自家大侄儿似乎喊沈小郎君为——妻兄???
共叔武茫然地眨眨眼。
虽说“御驾亲征”属于国玺的特殊领域,能提振三军气势,但有胆量这么干的国主并不多。
她此行目的之一便是孝城如今的主事。
她与林风相处时日不长,但对这个一夕之间失去血亲的孤女很是怜惜同情, 更何况她还答应要庇护林风长大。这才过了多久, 自己便将人弄丢了, 如今林风还生死未卜!
龚骋见沈棠面色焦急, 主动提出替妻兄解忧, 自己现在也有些人手,或许能帮忙找人。
褚曜屈指敲着矮桌,示意祈善能认真一些,别敷衍自己:“你可知叛军一伙想做什么?”
万万没想到, 此番还能见到人。
许许多多的问题环绕着他。
共叔武:“……你说借?”
褚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