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再跟赵奉确认。
人到中年混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架子放不下的,活儿还清闲,倒适合他。
确实是非常新奇。
一算,彻底心动了。
想他好歹也是主公吴贤帐下六骁将之一,年轻时候便闯下名声的武胆武者,能征善战的一把好手。为报沈棠阵前救命之恩,带着一千私属部曲跟着沈棠来到河尹郡。
愕然唤道:“杨公怎在此处?”
他恶狠狠地拧着布巾。
是的,柜台后的中年男人就是杨都尉。
那可是好东西。
这置武胆武者的尊严信仰于何地!
心腹属官惊得破了声:“五十来亩?”
道:“还有两坛杜康。”
心腹属官道:“这、这着实惊人。”
赵奉愿意去干, 也是出于“游戏”心理,纯粹跟共叔武较劲儿打发时间罢了。
在他的记忆里,一般都是耕牛拖着沉重的直辕木犁, 慢悠悠甩着牛尾巴, 不慌不忙地帮着农户犁地。加之直辕木犁笨重,回转困难, 耕地效率有多低,可想而知。
骄傲什么?
骄傲自己比耕牛还能干吗?
“鞋呢?鞋已经卖完了?”
有人掰着手指算了算——
问道:“要买什么?”
心腹属官心下无奈地摇头。共叔武效忠沈君,沈君的命令他自然不能违抗, 自家将军是来报恩的, 属于“贵客”。若是将军态度坚定地拒绝,沈君也不可能强迫他去犁地。
犁地,那不是耕牛的活儿吗?
赵奉想喝了就去讨要。
一个出口,一个入口。
总不能全指望沈君照拂,也不能给以前的下属袍泽添麻烦,杨都尉感觉自己都快闷出毛病了。又听说沈棠搞了个浮姑百货杂铺,便主动请缨来帮忙,心里能舒坦点。
赵奉嘀咕:“倒是新奇。”
说到底,还是将军太好说话。
不买就是亏钱!
“给将军送酒来着。”
<div class="contentadv"> 赵奉道:“酒?”
再加上沈棠是请自己帮忙, 而不是刻意羞辱自己, 也没有让他在田间常干的意思。
赵奉下意识回答:“不多,五十来亩。”
杨都尉抬眼,神色淡淡。
地头整齐,地脚耕好。
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们在田地上将十八般武艺都轮换了个遍,累身又累心。
再说了,其中有一半都是他自己辛苦耕地换来的,杨都尉这话分明是诬赖!
“还有没有盐?”
除了少部分物件,大部分都是每日限量供应,而且只能用每日下工结算的“条子”购买。每一日,店铺门前还会竖着一个牌子,写着今日有优惠的商品,价格很实惠。
再者——
他顿了顿:“据说有十八年了。”
赵奉虎着脸,反驳道:“浑说!全是底下兄弟孝敬上来的,怎么能说是搜刮?”
可不!
杨都尉武胆虽然废了,但武意反而涨了不少,倘若根基没毁,实力应该会有长足进步……唉,可惜了。赵奉收敛眼底的情绪,神色如常道:“来换酒的,我没来迟吧?”
酒都是用粮食酿造的。
心里气得牙痒痒。
虽说伤势已经完全养好,但毕竟元气大伤过,如今又没了武气护体,加之天气寒冷,他每隔一阵就要病一回。赵奉已经好几日不见他身影,没想到再见会在此处。
“打三两油。”
不过, 考虑沈君的经济拮据, 他也尽量克制自己的饮酒量。仔细数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喝过了。心腹属官带来的几个坛子,里头居然装着酒?那他不客气了。
“本将军来报恩,或许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双手拧干热腾腾的布巾,一边擦脚一边嘴里抱怨,“也就一开始宰了几个土匪,这些日子不是在拆房就是开着战车搬运残骸,现在还让人去犁地!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想我也是堂堂十二等左更……”
赵奉都快总结出一套耕地经验了。
攻打有粮食的就行。
这还是小半天的工作量呢。
赵奉又问:“你此番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