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还是每年三月不退税那种。
“文注这就回来了?”
吴贤又补充:“文注送来的酒, 滋味不错,也添五坛吧, 其他的你看着办。”
内心咬牙切齿将吴贤翻来覆去问候祖宗十八代,面上却要善解人意,将真诚赤子傻白甜演绎极致。吴贤是在割韭菜?一想到自己就是那把韭菜,沈棠的血压都高了。
他还以为会看到沈棠暴跳如雷的画面呢,毕竟吴贤这事儿的确有些损了。
酒水多以粮食酿造,庶民尚不能温饱,哪有多余粮食满足酒瘾?不管是天海还是其他地方, 酒都是管控严格的“轻奢品”。
耕牛都是服役多年,经验丰富。
沈棠道:“你看,第一批四百六十两,第二批五百三十两,第三批……咱们取个平均值,就当每一批都是五百两好了,一坛应该有五十两……可是怎么结余就……”
毕竟不能给秦礼留下把柄。
扣除市税和酒税,扣除人工、分成、运输之类的成本,徐解拨弄着算盘清算记账,将它们换算成差不多的种苗、农具和耕牛。
徐解嘴角微微一抽。
嘴上仍道:“嗯,沈君安好。”
她指着末尾可怜兮兮的两千三百多两,虽然两千三百多两对她而言也是一笔巨财,但跟预期中的数目也差距太大了!
空手套白狼来的钱,为什么不要?
两千三百多两可是纯利润!
能买多少种苗啊!
沈棠的变脸功夫也是炉火纯青,一脸羞惭:“哎,是我想岔了,忘了市税酒税这事儿,还请文注勿怪。昭德兄的担心不是没道理,放心,以后生意只做一家的。”
之后几批一点点增高。
吴贤只是瞄了一眼便准许了。
徐解应答道:“唯。”
徐解艰难道:“这、这……”
危机自然也能化解。
小舅子给了, 大舅子也不能厚此薄彼, 干脆也让正夫人给另一家也送过去。躺下没一会儿, 吴贤却没什么睡意,起身,
“记起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夫人先睡。”
徐解第二次抵达河尹浮姑的时候,发现浮姑城相较于之前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日前的积雪已经化了大半,虽是天寒地冻,不少地方仍能看到忙碌的身影。
随侍见此也只能叹气——家长日子不好过, 正夫人那边也有难处, 那俩不争气的兄弟不思改正、振兴家族, 反而打歪主意, 一昧逼迫已经出嫁的姊妹,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酒税市税也太高了……”
徐解:“合理……避税?”
只听正夫人半晌才幽幽地说道:“他好不容易来一趟, 竟又被气走了……”
待她看到末尾结算笑意瞬间消失。
他前脚抵达,沈棠后脚回来。
吴贤:“……备上贺仪,人不用去。”
他嗤笑道:“真不知沈幼梨知道天海市税和酒税,脸色会如何?文注这般做生意, 下次要给他多派遣一些人护着,免得被沈幼梨恼羞成怒提剑追杀……”
吴贤冒着风雪去书房。
市税酒税缴双份,十取五!
徐解还如实转述吴贤的殷勤叮嘱。
吴贤这几日笑容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家又添丁进口了呢。
也是他大舅子、小舅子的姊妹。
徐解只得耐心解释。
嘴上道:“唯。”
倒不是说吴贤怀疑正夫人暗杀自己, 结发妻子他还是了解的——作为出嫁女, 兄弟不靠谱、娘家逐年走下坡路的情况下, 丈夫才是她、她生的几个孩子最大的依仗。
随侍:“……”
沈棠的班底也的确是草台班子。
平心而论,他不是不看重秦礼的提议。
吴贤能跟正夫人说的话, 还没跟芈侧夫人说的多,很多时候只能点到为止。
徐解:“……”
徐解从袖中取出几卷账册简书递交上去,他用的记账手段还是非常老式的,沈棠看得有些吃力,哪一天卖了多少坛多少钱都有明确记载,沈棠一合计,赚大了!
徐解一一记下。
刀子也只宰你一家!
心里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响。
徐解佯装震惊不解:“何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