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坚郑重抱拳道:“小子鲜于坚,字子固,如今是七等公大夫。”
褚曜敏锐注意到人群之中多了一张生面孔,问:“主公,这位小友是?”
“等等——此事——”
“……主公也不怕三派全部做大?”
顾池想跟她杠:“如果打不死呢?”
共叔武摆手:“待会儿去。”
人家天还未亮便起来勤学苦练。
甚至还觉得吴贤有些太善良了。
谢天谢地,第二日,鲜于坚还在。
顾池:“……”
鲜于坚:“???”
顾池也没让沈棠瞎想很久。
然后便看到一魁梧壮汉扛着农具过来,一腿的泥点子,冲共叔武道:“去?”
“打压作甚?”
“我搞出一百个……”
共叔武则是提心吊胆。
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问题。
顾池又想听听自家这个奇葩主公对于“同僚”,或者说“臣子”之间如何制衡。
“此事什么此事!”赵奉连拖带拽,一手一个武胆武者,将二人带到目的地,站田埂上眺望,中气十足,意气风发,“来,一起!”
恶性内卷是没有前途的。
鲜于坚,字子固。
顾池笑容微僵,深呼吸一口气。
褚无晦坚持让她野蛮生长。
然后——
顾池怔住良久。
担心小萌新被这几个黑心肝的文心文士欺负出心理阴影,找借口将人带走。
不是沈君派遣的使者?
沈棠让祈善撤掉了伪装。
莫非是他文士之道失灵听不到了?
“自然就是制衡。”顾池亮出参考答案,“将过强的一派打压下去,震慑另外两派,让失衡的三派重新回到互相制衡的状态。既能为君主所用,又不会影响君主的安危。”
顾池未免鲜于坚多想,先发制人:“这一路上,主公也未刻意隐瞒啊。”
这也太老实了。
沈棠:“……”
他真是比窦娥还冤枉。
祈善几人看着顾池那双硕大的黑眼圈,再看看沈棠面带春风,不由得脑补了什么。熟悉顾池作风的祈善,私下揣测顾池莫不是将主公带到那些不正经的地方……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共叔武似乎想阻拦,但拗不过赵奉,谁让人赵奉是十二等左更,比共叔武足足高了两等?胳膊扭不过人家大腿。
顾池:“……”
“望潮想知道的‘制衡’是人与人还是势力与势力。嘿,不妨给个提示?”
沈棠看着已经傻愣在原地的鲜于坚,简单介绍鲜于坚的来历,便将人交给了共叔武,让共叔武帮忙安排住处。谁知鲜于坚却傻愣愣问:“等等,你是……沈君?”
顾!望!潮!
沈棠深呼吸几下,没事儿,反正顾池也不只是用耳朵听,她也不只是嘴巴聒噪。
顾池:“……”
顾·出题老师·池随意做了个假设:“倘若主公帐下有重臣十人,分属三个派系,第一派师从一人,有同窗之谊;第二派出自一地,有同乡之谊;第三派乃是姻亲连襟,同气连枝。三派彼此面上看着和和气气,但实际上私下斗争不止,主公如何对待?”
顾池:“吴昭德敲打天海其他家族势力、章永庆借我等之手趁机收拢邑汝。吴昭德也好、章永庆也罢,如今这番成就都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他们帐下班底齐全,里头也有出自这些家族势力的人。打压,不只为更好掌控治下,也为平衡帐下派系……”
生怕好苗子被吓得连夜跑路。
他的本意不是这个。
在沈棠没日没夜的摧残荼毒之下,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河尹郡浮姑城,顾池暗道自己再不回来,保心丸都要断粮了……
“吴昭德所在的吴氏,世居天海境内,祖上几代煊赫,本人也在这代获得极高名望,但即便是铜钱都有人嫌弃铜臭味,更何况是人了。对吴昭德不满乃至阳奉阴违的,大有人在,甚至连吴昭德的妻族也几次三番给他带去不小麻烦。为了安全就必须进行打压制衡,方能保证自身的周全。”
这都不是一箭双雕了。
“所谓制衡便是让两方或以上存在相对平衡,互相形成制约关系。”
这跟说好的下山建功立业不一样啊!
“不能扩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