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在老夫眼中，阿英永远都是孩子。在外有什么委屈，为何不能倾诉？”

沈棠送公西仇的城门跟祈善来的城门，不是一处，官吏又道：“今日荀军师当值。”

公西仇不解：“玛玛不也能修炼？玛玛帐下不也有女性武胆武者？这很奇怪？”

“孝城清冷了许多。”

遇见沈棠前一个月，祈善在一处偏僻驿站茶馆，用当下的马甲跟荀定见过面，二人相谈甚欢。自那一别就是四年多，没想到荀定这个熊孩子记性好，现在还记得他。

公西仇：“……”

所以她是怎么以女儿身开始修炼的？

他挤出勉强一缕浅笑。

白素跟陇舞郡学院学子也不一样。

这一回，二人谁也没用武气或者言灵，仅凭招式过招，打得难解难分，成功累出了一身的热汗。最后毫无形象地并肩坐在屋顶，此处地势高能看到院外的萧条市井。

杨英的天赋比他好得多。她有机会走得更高，实力更强，杨公一样与有荣焉。

荀定从天而降的一举动将车队附近的护卫吓得不轻，纷纷拔出武器，将他包围。

因为缺人手，荀定就被老父亲丢了过来，他也只能苦哈哈照做——欠阎王的债都不能欠亲爹的。明明是寒冬腊月却轻易热出一身汗，他干脆脱了半边袖子，将衣袖塞入蹀躞，扛着修补器械在城楼各处穿梭。

沈棠提议：“想要验证也不难，你日后在外碰见有修炼天赋的女子，收为部曲。若是也能修炼说明确实跟公西一族有关系。若不能，说明杨英的情况另有原因。”

直到队伍行至城门下，荀定随意一瞥，瞥见车厢车帘掀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公西仇道：“两年前吧。”

“你就是不想给钱，还想吃霸王餐。”

他现在掉头回临山县，让褚无晦过来还来得及吗？早知孝城有这一劫等着自己，他就不跟褚无晦抢了。祈善伤势未愈，面色较之平时更苍白，荀定也看不出破绽。

荀贞也在孝城。

沈棠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走？”

“他醒来，我去见他，杨公一直没问丹府武胆的事儿。我便好奇，他直言说‘老夫家没了、老父母没了、妻儿没了……孤家寡人，那身实力有没有还重要吗？’。庆幸上天怜悯他，让他多年之后与血亲重逢，不再孑然一身，余生也算有了个依托。”

沈棠用手当扇扇风。

她跟杨英的情况可不一样。

“……令尊可是荀含章？”

沈棠：“……”

“是你啊！”

跟痛失血亲相比，实力不值一提。

仿佛才想起来，沈棠问公西仇：“杨英是女子，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能修炼的？”

他一喜，直接跳下来。

“我随阿父来的。”好大儿这话也不算是撒谎，他确实是被荀贞俘虏带过来的。

公西仇下手虽狠，却是个好师父。

公西仇歪头想了想：“多少钱？”

祈善呵呵道：“在下与他是同僚。”

公西仇不客气戳穿她。

他不想社死。

沈棠摇头：“不一样。”

杨公也是因此才慢慢走出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爱女失而复得，杨公面上的喜色哪还压得住？逢人便笑，整得众人一头雾水。杨英经历最初的重逢大喜，看着苍老太多的阿父，却是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