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落在第一机械厂的厂房。
门卫眯着朦胧的睡眼,跟早班的工人同志打招呼,“沈工你们那么早啊。”
沈卫盯着一双黑眼圈,客气地点点头,“早。”
昨夜安邦国抓特务抓得风生水起,可是职工单位楼里的技术员们辗转难眠,宛如咸鱼般在铁上两面煎熬。
今早相互一看,得,都是牵肠挂肚了一夜的可怜人。
昨天收到组织下发的通知时,个个都是服从安排,表面上风轻云淡、不见半分勉强。心里想的、嘴里说的都是一切为了祖国、为了项目进展!
实际上背地里在意得要命,满肚的酸水都要冒出来了。
对于沈卫来说,连骂小本子一百次的快乐都不足以抵消昨天接到的惊天噩耗。
沈卫跟一众工程师陆续到岗,身旁的一个同事边走边吐槽:“咱这样以后岂不是整个拖拉机都得得留在那儿?”
张伟越想越不得劲:“发动机已经分出去了,底盘再让给伟建机器厂做,可不就是人家的吗?”
另一个同志不解地道:“组织上是怎么认定伟建机器厂比我们适合造底盘的?”
这哪里方便了,这明明哪哪都不方便了!
他粗犷的声音中罕见地透出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