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来年的小狐狸,在她面前玩花样呢!

陆令筠是最讨厌动不动磕头的人。

除却那些特定的场合特定的背景,磕头求人都带了极强的功利性,以及磕头的人在跪下去那一刻,砰砰砰磕的每一个头都带满了心底的压抑毒怨和期待反扑的报复。

她们都等着有朝一日,要叫被磕的人千百倍的偿还回来。

磕头不是求饶,是来绑架被磕头的人。

果不其然,就有人替她说话了。

“娘,叶娘她也是可怜人。”程秉浩看着砰砰砰磕头,磕得血肉模糊的女子,于心不忍道,“她原本是官家女,家里祸了罪,才沦落教坊司,今儿是她出阁的日子,是儿子先接中她的绣球,你要罚就罚我吧!”

程秉浩挺起胸膛,满脸担当模样站出来。

在陆令筠身后的柳羡羡这时呜的一声,哭着掩面直接跑了。

“羡羡!”

“羡羡!”

江氏先唤了一声,直接追了出去。

程秉浩也叫了一声,他也想追,脚被人抱住了。

跪在地上的叶娘悲戚无助的望着他,他在原地挣扎一下,便是留了下来。

陆令筠看到这儿,火气直冲而上,但是她知道,她不能生气,要是这时生气跟程秉浩吵架,或是用母亲的身份压迫他,那才是真着了这女人的道!

她越激烈只会越激起程秉浩的叛逆,她越压着他,他反倒会跟这叶娘同病相怜,纠缠越紧。

对于孩子,也不能不把他当男人来看,什么时候,都得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