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地府只听得风慎脸色发白,心中又惊又骇,身上猛地打了个寒噤。
须臾,他清了清喉咙,将声音尽量放缓:“这么说来,你也知道了一些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既然如此,你也当知道你娘有多对不起我!且罢,我也不与你计较这些,我也懒得与死人争辩。只是你要知道,你终究是我的女儿,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儿……”
“我希望你记住这句话,你现在是安陆伯府二房的嫡长女,将来也只能是这个身份。如果安陆伯府不好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说到这里时,风慎嘴角噙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风重华知道,这是在拿她以后的人生来威胁她了。再过上几年,她终究要婚配,而能不能嫁个好人家,这全看风慎如何安排。
想到这里她笑出声来,眼波潋滟,看得风慎有些头皮发麻:“父亲可听说淮兴候府家的事了吗?”
听她提起淮兴候的家事,风慎愣住了,不知道她扯这无关紧的人出来做什么。
淮兴候傅胜的家事,他早就知道了。听说安国公府退了与他家的婚事,现在傅姑娘正天天在家里闹着上吊,京城里的人都当这件事为笑柄,满京城议论着。
“大人可知淮兴候共有五子七女,其中候夫人只生下了一女一男,剩下全是姬妾所生?”风重华停顿了下,看了看风慎茫然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候夫人前些年将庶长女嫁给了六安一名富商……几年后嫡长女也到了婚配的年龄……候夫人便为她说了一门合心合意的亲事……”她微笑着,向前踏一步,“可谁曾想这聘礼已下,却被安国公府查出来庶长女的婚事。安国公是何等样人,怎会与一名富商做连襟?”
“安国公府视此为奇耻大辱,从此就与淮兴候府结下了仇怨。”
风重华下巴倨傲地扬起,目光直接迎上风慎:“大人,您纵是不会为我考虑,难道也不为风明薇考虑吗?又或者,您也不准备为长房考虑吗?您莫忘了,长房可还有一个女儿呢?所以,您能威胁得了我什么?”
说完这句话,风重华就不再出声,定定地瞧着风慎。
风慎的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想起母亲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的举动,不仅要求他拿出一半家产补偿给风重华,还数次要求他服软。他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听到风重华的话。
在母亲的心里,是不是只有长房?
现在风绍元被国子监赶出来了,风明贞也从周王府里出来。母亲就慌了神,逼着让他来向风重华道歉。
可他是父亲,一直高高在上,怎能向一个小辈道歉?
想到这里,他目瞪口呆望着风重华。这么小的一个人,居然都懂得拿长房威胁他。
面前的风重华笑得明媚可人,风慎却如坠冰窖,浑身发抖。
“你,你……”他指了指风重华,有些回不过神。他还以为风重华会害怕,没想到她不仅不害怕,反而理直气壮的威胁起他来。
墓前焚香似雾,翠竹松柏掩映间更显得幽深寂静,山野草木的气息萦绕在鼻端,却令风慎无端端地打了一个冷颤。
“我如何?”风重华向前迈了一步。
明明是还不到胸前的小人,往前踏了这一步后,那气势却如同排山倒海般压来。风慎不由后退了一步,直退了三四步后,一脚踩到了软泥地上,后背撞着了一根软软的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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