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能沉下心做几年山西臬台的师爷,将来获得赏识,说不定可以在地方上为官。不论是做个主簿也好六曹也罢,大小都是个官,总比赋闲在家要强。
风慎的名声在京城已经臭大街了,根本就无人敢用他。除了去地方,再也没有别的出路。而且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文谦的妹夫。山西臬台多少也要给他一些脸面,只要他做得不出格,想必会睁只眼闭只眼。
听了风重华的话后,郭老夫人略有些意动:“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舅舅的意思?”
风重华抿着嘴笑:“舅舅也是同意的。”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一拍板就决定,必须要先取得文谦的同意。
郭老夫人就陷入了沉思中。
郑白锦却是忍不住了,走了过来:“重华,啊不,阿瑛。你父亲以前虽不是什么大官,可好歹也是在御前侍候过,主持过礼部祭天大典的人物。以前你娘让你父亲去养马我就不说什么了,那多少也算个九品官。可你让你父亲去做师爷,这可是有些过份了啊。这师爷算个什么东西?一无俸禄二无品阶,将来若是主家不满意直接打包袱走人?你若是真有能耐就替你父亲在京里寻个官做做,若是没能耐,还不如让你父亲赋闲在家……你别嫌我这个做母亲的说话不好听啊,这可都是实实在在为你父亲着想的。”
风重华挑了挑眉。
“郑姨娘,”她冷冷一笑,连看都不想看郑白锦,“您是用什么身份与我说话?若您是风府的姨娘就得唤我一声二姑娘。若您是父亲的妻,那就拿出婚书和媒凭来。您是不是从来不懂外边的事情?也从来没打听过?您见过哪个被抄过家的官员能够立刻起复做官的?您可别忘了现在父亲还欠着国库的账呢。做官是好听,是能光宗耀祖,可那也要看这个官能不能做。您以为山西臬台的师爷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吗?没有五千两银子根本就入不了晋商的眼。您以为这真是在招师爷吗?幸好郑姨娘这两三年不出府,要不然得闹出多大的笑话?这话要是让外人知道,指不定要怎么笑话风家呢。”
这番话连枪带棒,打得郑白锦面色大变,她怒道:“你就这样和我说话?你别忘了你到底是风府的人,不姓文……”
风重华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我是不是姓风不劳郑姨娘提醒,我倒是想提醒郑姨娘,你姐姐的女儿李婵到现在还没得皇家的准信。若我是郑姨娘,就该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教养女儿身上去。替三妹妹请个好嬷嬷,再把三妹妹搁到祖母身边养着,将来说出去也是在祖母跟前儿长大的。等过几年父亲在地方上站住脚了,替弟弟妹妹们各自寻一门好亲事,到那时姨娘才是正正经经享福呢。”
风重华不屑地看了一眼郑白锦。
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只顾着与她争个口舌之快,却忘了即将面临的困境。呆在京里不出去,别人就永远知道风明薇与风绍民的母亲是妾。
难道将来也让风明薇给人做小吗?就是做母亲的愿意,她做姐姐的也不愿意。她可不想将来与风明薇走亲戚时,还得对着风明薇的大妇伏低做小,那可真要呕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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