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埋怨她:“你昨夜没吃酒怎么也醉了?这画能有什么好画的?居然画了一整天?”
她没提宋夫子的事,风重华刚刚训完宋妻她就得了消息。宋夫子做了什么事情周夫人并不知道,可既然风重华不喜欢,那赶走又何妨?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有什么资格在文府教馆?这句话深得她心。
文谦看了看风重华的画作,心生喜悦,忙抢着道:“一整天算什么?想当初吴道子奉唐玄宗之命赴嘉陵江绘画。待其回长安之后,凝神挥笔,用了一日一夜的时间,绘就嘉陵江三百里的旖旎风光……而后在大同殿壁上做画时,更是数月方毕,而后……”
“哼。”周夫人轻哼出声。
文谦正慷慨陈词,可是觑了一眼妻子后,声音却越来越低,最低听不见了。他抚了抚身上的青灰色葛云稠直裰,讨好道:“咱们库房里不是有几匹上好的蜀锦?我看不如量量尺寸,裁几件裙衫给夫人穿。弟妹刚从湖北过来,也该做几件夏衫了。对了,前些时候阿瑛不是送来了几匹雷州细葛布吗?你和弟妹一人做一件,正好贺贺夫人高升之喜。”
文谦满脸都是笑。
“哼,夫人?这夫人的诰命可是我儿子给我请来的,关你什么事?”周夫人昂着下巴,傲然出声。
“啊?”文谦故作迷茫,“这儿子不是我与夫人一起生的吗?怎么不关我事?”
风重华哑然失笑,悄悄地退了出去。
舅舅真是好人,一下子就把火力全接过去了。
这下子,终于不用挨舅母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