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屠户刚刚站起身,却被文安学摁了下去。
柳屠户看了一眼状元郎,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有状元郎在,他怕什么?
周夫人就说了,状元郎就是来给他壮胆的。
文安学看向了郭老夫人。
接触到他的目光,郭老夫人不禁抖了抖,心思电转间,用力拍响了手边的桌子:“闭嘴!”
“母亲?”郑白锦难以置信地看着郭老夫人,“这柳氏绝对是个骗子,她就是来骗钱的。母亲您怎么不相信我?您纵是不信我,也得信您生的儿子吧?您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不过了,他怎么可能娶这样又壮又丑的农妇?”
文安学被郑白锦给逗乐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气得发抖的郭老夫人,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张延年夫妇,慢条斯理的道:“请问这位妇人是哪位?可是老夫人的女儿?”
郭老夫人被这一句话问得目瞪口呆。
是呀,谁家的妾敢称呼婆母为母亲?这是只有嫡妻才能拥有的称呼。
郑白锦是妾,只能称呼她为老夫人。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风明薇抢先说话。
“这是我的母亲,难道文家大表哥中了状元以后就要装作不认识吗?”风明薇白了他一眼,“我倒是奇怪了,我父亲成亲,你们文府的人过来做什么?”
文安学看也不看风明薇,凝视着郭老夫人,脸上带了丝疑惑:“老夫人,莫非是姑父私下娶妻了?怎么那位三姑娘口称母亲?这可与理不合,与法不容啊。若是贵府未经过家父的允许私下娶妻,可是要吃官司的。”
文安学说完了后,惬意地抖了抖身上的衣袍。
看到文安学腰间代表身份的革带,郭老夫人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怒视向风明薇:“混账,什么母亲,那是你的姨娘!”
听到郭老夫人的话,文安学抚了抚绿罗直身,脸上带了不屑:“原来是郑姨娘啊,且待在下伸伸腿。”
《夜航船》有文讲,昔一僧、一士同宿夜航船,船狭。士高谈,僧畏慑,蜷足而寝。后士语有破绽,僧乃曰:“请问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士曰:“当然是两个人。”僧曰:“那么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士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仰天笑曰:“哈哈,且待小僧伸伸腿”。
这一句伸伸腿,道尽了他的蔑视和不屑。
“你……”风明薇只气得浑身发抖。
文安学不理她,轻轻一笑:“昨日风府的二老爷骑着骏马携着轿子自府内出发往城西迎亲,此事城西大半都知道。将新人迎回之后,又当着诸位宾客的面送入了洞房。此事不仅城西的人知道,昨日在场宾客皆可为证。若是有人不信,尽可去问问昨日的宾客,看他们有没有见过新娘子?”说着,他往郭老夫人处看了一眼,接着道,“原本,柳家不想将妹子嫁入风府,言道两家门不当户不对,是二老爷捧着两千两银子的聘礼亲自前往柳家求娶,言他此生不娶柳氏誓不为人。此事,城西街坊皆可为证。若是你们不信,亦可去城西询问!”
“一派胡言!”郑白锦气得浑身哆嗦,风慎那里讲的和这个完全不一样,风慎说他是去宋家求的婚,聘礼也是送往宋家,“如果真有聘礼,那聘礼和嫁妆呢?谁见了?嫁妆不过是两三箱子破布烂衫,哪有半两银子?”
小妾居然敢翻主母的嫁妆?这风家果真是无规无矩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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