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洪瑜能对他说出这种话,就证明没把自己当外人。
方思义十分的感激。
可是,汉王世子待他有知遇之恩。他自诩为国士,岂能行背主之事?对于时洪瑜的好意,他只能委婉地谢绝,“若是平时倒还罢了,可是现在的汉王府……”
时洪瑜摇了摇头,眼中半是惋惜半是钦佩,“你啊,还是当年的耿直脾气,一点也没有改。”
方思义苦笑。
时洪瑜这个人莫看自小家境贫寒,可他却有着一股闯劲,要不然当初也不敢拖家带口离开家乡闯荡京城了。
到了京城之后,他很快就打开了局面。先是借着在码头与人做账房先生的机会结识了一些黑道上的人物,又借着自己举人的身份,替黑道上的人物摆平了一些事情。后来这些黑道人物就唯他是从,甘愿做了他的手下。
进京之后他一面做生意一面努力读书,终于在五十岁上中了进士,只是以他的年龄再从政已是晚了,于是他就悉心培养儿子们。现在大儿子在广西庆远府做知府,二儿子在山西汾阳任县令,三儿子与文安学是同科,只可惜名列三甲是个同进士。
父子四人,有三个进士,一个同进士,同科同年自是不少,知交好友更是遍布天下。他平时乐善好施,济弱扶贫,疏财仗义。若是朋友们有事求到他那里,没有不尽心办的。
方思义来寻他,就是有找他帮助的意思。因而就借着时洪瑜的话头,说起了韩辰的亲事。
时洪瑜听到大吃一惊,原来是汉王世子不想娶袁县主,想要找他帮忙。
这可难办了。
他的能力再大,也没有把手伸到王候之家的本事啊。
方思笑道:“实不相瞒,我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计较,就是还需要洪瑜兄的帮忙。”于是他低下声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说。
时洪瑜一听到原来是让他利用手下去散布一些‘武定候觊觎汉王府家产,打算把没了父母的袁县主强行嫁给汉王世子’的谣言后,大松了一口气。
“这事好办的紧,”时洪瑜冁然一笑,“回头我就让管家吩咐下去。”他手下的人多是混码头和街面的,散布一些谣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有八成是事实,就是宫里发起怒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方思义见他答的爽快,就从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也不能白叫你的手下忙碌,这是一些辛苦费……”
时洪瑜脸色顿时一变,“当初我家贫时,你们父子供我一日三餐,又替我抚养老母,可曾要过我一两银子?后来我拖家带口离开时,你们父子是送盘缠又是送程仪,可曾想过要我的回报?怎么你找我办个事,就装腔作势婆婆妈妈起来?你若是拿这东西出来,就是打我的脸。莫说事情帮你办不好,我还要立时将你轰出去。”
方思义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一揖到地:“是我的不对。”
见他这样,时洪瑜脸色微霁,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这就对了嘛!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
俩人就一起笑了起来。
一边吃酒挟菜,一边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与此同时,远在避暑行宫的宁妃面带喜色。
前些日子二皇子不再去西苑赛马,不仅如此,还主动问起了自己的亲事。永安帝很高兴,赏赐了二皇子不少东西。连带着宁妃也沾了光,永安帝连着三天都歇在了永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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