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勃然大怒。
他有心将方太太母子赶回凤仪,却又顾念着方太太的名声。若是将他们母子赶回凤仪,只怕方太太母子在方家再也没有落脚之处。可若是放任吧,这个方太太只会给他惹麻烦。
想了又想,他只能以客居的身份来做文章。
趁着回奇芳阁的时间,他叫了方太太说话。
“我说是在替小王爷做事,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客居的身份。有些时候,不免有些身不由已。既然是客居,就得有一个客居的样子,总不好自己随便请些客人回府。”方思义没提风明怡,却先拿谭晶雅姑娘和刘月儿姑娘开火,“你常年呆在凤仪,有些事情想必看不透彻。在京城里,若是有些人想求见汉王或是汉王妃却苦于没有门路,就会把手伸到下面的人身上。借着讨好下面的人,来给自己铺路。那些下面的人,眼见得了芝麻大的实惠,实则却是丢了西瓜。人人心里都是为自己想的,岂会替你考虑。有时那些人做了恶事错事甚至犯了律法的事情,还不都得替他们兜着?在宣府虽不比京城,可是实际上也差不多。”
方太太听完方思义的话,又是羞又是喜。羞的是方思义说她私自结交别人,是摘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行为,喜的却是方思义肯教她。
“即是你这么说,我以后听着就是。”方太太眼波如水,一脸仰慕地看着方思义。
方思义咳嗽了一下,将头转了过去,“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等到他走到门边,又转过身,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洪哥儿到了该开蒙的年岁了吧?回头我给他寻个坐馆蒙师,也免得他在家里胡乱跑。这么大个人了,整日里跟在丫鬟身后跑,像个什么样子?”方思义挥了挥袖子,大踏步地离去。
方太太眼着方思义的背影,眼睛里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这是她到宣府后,方思义与她说得最多的一次。
以前方思义见了她,多是点头,实在躲不过去了才问了一声好。
哪像今日说了这么一大堆,甚至还知道关心洪哥儿了……
方太太越想越伤心,忍不住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她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如花般娇嫩的年纪。却整日里苦守着空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然而,她偏偏恨不起来。
洪哥儿是她的亲外甥……是她亲姐姐所生……亲姐姐做了这样的事情……可不得她这个做妹妹的来还……
走出院子的方思义听到身后的哭声,微微摇了摇头。
此时的风重华正站在一丛紫色鸢尾前,与悯月等几个丫鬟说话。
微风起,紫花摇曳,浓香扑鼻。鸢尾花形同展翅的蝴蝶,叶片碧绿青翠,宛若彩蝶翩舞。
“这种开在湿地的花没想到在北方也能开得如此好,倒也不负先皇太后当初的移植。”风重华浅浅一笑。鸢尾有思念之意,当年移植的人未必没有思念故乡之意。
风重华说起来,并不是一个真正爱花人,她对花草的喜爱都是受周夫人的影响。而当年的梁国公夫人后来的皇太后,却是一个真正爱花之人。皇太后与周夫人一样,都是从南方嫁到北方。
许是南方的姑娘们从骨子都娇贵,也更加婉约,爱花的人极多。
光风重华知道的,就有好几个。
几个丫鬟互视一眼,惜花终是忍不住了,开口相问,“王妃,为何要让莫嫣过来?”莫嫣曾使计害过风重华与韩辰,几个丫鬟都是直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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