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你觉得老板这是什么意思?”苏恩曦坐在一张很有些考究的大床中央,屁股下面垫着的是柔软舒适的埃及长绒棉床单,家具倒是很有些简约,可柜子上的摆饰是法贝热的手制版纯金复活节彩蛋、墙上挂着的是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因的真迹,总之这里的东西打包卖出去足够引起世界艺术收藏界的轰动,回笼的资金大概也足够盘活一个濒临灭顶之灾的大型企业。
薯片妞一手摇晃郁金香杯中加冰的鸡尾酒,一手在平板上划拉把华尔街股市的变化趋向完全掌握,居然还只穿着宽大的史努比睡衣,头发也只是用发带随便扎了一下。
此刻象牙色的窗纱起伏,透进干净透明的光,远望居然可以看见那座著名的火山富士山。
酒德麻衣倚靠一侧,高束的发髻和剪到能隐约见大腿根部的深色旗袍让她看上去不像是个日本女人倒像是某个上海名媛。
“不知道,老板不是神经病吗,神经病的心思我们能猜得到吗?”酒德麻衣眺望地平线上平铺开的东京都,狭长的眉眼即使是在丝毫没有感情波澜的情况下居然也锐利得像是刀锋。
今日确实阳光正好,风从长街的尽头拂来,枫叶落下的时候枯朽的梗断裂便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概因为过了高峰期,行人也并不匆忙,只是这个国家就像一台巨大的机器,每个人都井然有序地充当一颗小小的螺丝,便尤然显得有些单调了。
“我把芬格尔.冯.弗林斯的资料调出来发给你了,这家伙身上的秘密可真不少。”苏恩曦说,她完全没有要抬抬头的意思,
“我们反正只是员工,既然老板要我们盯紧他那就盯紧他咯。”
她没所谓地耸耸肩,显然对于这种行动倒并不觉得为难,长腿妞的言灵冥照能够执行绝大多数情况下的盯梢任务。
酒德麻衣点开自己的邮箱,果然见到了里面打包发过来的资料。
1984年出生于德国,少年时就读于柏林勃兰登堡国际学。2001年秋入学卡塞尔学院,血统评定为最优秀的A级,同年参与校方组织的格陵兰行动,行动失败,仅芬格尔和时任卡塞尔学院执行部部长的施耐德幸存。
“时至今日,仍在卡塞尔学院就读,评级为……”
“F?”
酒德麻衣原本很有些淡然的眼睛忽然便睁大了,她抬头疑惑地看向苏恩曦,
“混血种还有F这种等级吗?我一直以为D级就到底了。”
“校董会给芬格尔单独设立的分级,通常来说确实是血统评级低于D就不被认定为混血种的。”苏恩曦说。
酒德麻衣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这货是在学院留级留了六七年?”
“我怀疑他的留级是有预谋的,一个A级混血种怎么也不可能修不满学分,他大概接受了什么秘密任务。”
“可是如果这位仁兄再多留级几年,是不是可以留到S级去?”酒德麻衣说,“说不定这是芬格尔自己的计划呢,通过留级这种方式变相把自己的血统提升到S,这样一来他的权限就可以在密党中提升到和校董会等同的地步。”
苏恩曦:“别闹。”
酒德麻衣耸耸肩,啜饮手中的香槟,阳光透过纱窗的缝隙洒进来,让她的脸颊都红润了不少。
“可是如果老板让我们监视这头废材,难道不应该去芝加哥吗,为什么现在你还留在这里?”她问。
路明非要求酒德麻衣对橘政宗进行监视,老板又要求她们监视芬格尔,这两条命令其实并不冲突,她们大可以兵分两路。
“昂热以校董会的名义给芬格尔下发了实习任务,要求他在近期前往日本执行局任职,如果能够在学期末的时候通过考评,学院可以破格为他办发毕业证。”苏恩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