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雨夜凉飕飕的,炉灶里鸡翅膀和用锡纸包起来的碎牛肉滋冒油,火光把绘梨衣的脸照得红润喜人。路明非用铁钳翻转着一个红薯,少女靠在他的肩上,两条手臂都纠缠着男人的胳膊。
恺撒正和那个叫克里斯廷娜的俄罗斯小妞儿聊天,看样子他很喜欢她,甚至在考虑可能毕业后会向克里斯廷娜求婚。
楚子航则把村雨拔出一小截,火光中仿佛一片清水溅出刀鞘,刀身弧线冰冷肃杀,像是清冷的月光落在了人间。他不断把刀拔出来又推进去,如此反复,好像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刀光明亮,简直要映照出命中注定的某些东西。
“烤鸡翅味道还不错。”路明非赞不绝口,他倒是没想到身为贵公子的和作为富二代的楚子航居然还掌握着烤鸡翅膀这种颇有些平民的技能。
“有两种风味,恺撒的手法和挪威人烤鹿肉时很相似,还用了迷迭香,相比之下其实更接近煎鸡翅的变体。”楚子航说。
“那师兄你呢?”路明非好奇。
恺撒:“我在中国一家东北烧烤摊上吃到过类似的口味。”
“中西合璧两开花。”路明非举杯,绘梨衣小心翼翼地剥开烤鸡翅外面的那层锡纸,举杯和路明非相碰,恺撒和楚子航也举杯。这样风雨潇潇的夜晚喝酒吃肉,炉灶中的火苗窜出来把整个厨房都变得暖烘烘的,真有些舒服。
楚子航说:“其实我不怎么会做饭,只会很简单的烤和煮,还是夏弥手法精湛。”他边说边自顾自喝酒,面不改色目不斜视,恺撒愕然地看了一眼楚子航又看了一眼路明非。
“真要说厨艺,我还是比较看好苏茜和伊莎贝拉。”恺撒有幸尝试过苏茜的手艺,法餐意菜中式小炒,全都是人间绝味,一时间让加图索少爷惊为天人。
路明非尴尬着不知道怎么接茬,这时候绘梨衣低头在小本子上写字,然后展示给几个人看。
“师兄喝酒。”她说。
同时举杯。
这一下楚子航和恺撒都有些愣住了,恺撒用胳膊肘顶了顶楚子航的腰,意思是你看人家小姑娘涉世未深啥都不懂单纯得像根狗尾巴草,要不你个杀胚就别踏马成天阴阳怪气了呗。
楚子航举杯和绘梨衣碰了碰,恺撒也只好举杯。
“上杉家主点到为止。”楚子航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说,不过语气似乎温和了些。
绘梨衣则小口啜饮清酒。她的酒量其实相当不错,比任何人都强大的血统让清酒无法把她灌醉,只会让她脸红。只不过绘梨衣从不会和除了路明非之外的人一起推杯换盏,至于在酒桌子上挥斥方遒什么的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路明非也喝了一口酒,他捏捏绘梨衣的手,心想绘梨衣喝酒的时候就像是天鹅在啜饮池中的清水,脖颈修长,皮肤白皙,锁骨伶仃明晰,真是优雅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