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腰若束素面如桃花(明非生日快乐)

其他人也没问题。睡觉之前时候诺诺也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指节,就在那座城市老街里那栋1977年建成的老楼套间里,在闪闪发光的posh伏特加的折射光线里握住它,松开,握住,直到这个循环被胃里的乙醇搅乱。

这时候夏弥把她的手拿出来然后放进路明非的口袋里,闷热的防寒羽绒大衣口袋就好像母亲牵着小手冻得通红的女儿。

“你对师姐好一点。”夏弥脸贴着路明非的后心,小猫似的拱了拱,天上飘着细碎的雪霰,冰晶子落在这女孩的发梢上像是挂在树枝上的露珠。

路明非的心跳沉稳有力,抱紧他夏弥就觉得自己靠近了熊熊燃烧的篝火,真舒服,舒服得像是要睡着了。

“我知道。”路明非说。

他知道夏弥的意思。

几年前发生过一件不那么好的事情,诺诺因此受过伤。

那时候她怀过路明非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最终也没有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因为彼时的路明非正在被整个密党追杀。

所有人都觉得路明非就是某个藏在人类世界的龙王,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个古老族群的阴谋,所有人都想得到路明非的基因杀死他。

诺诺为了帮助他传递情报并没有一起逃亡,但是这姑娘怀孕的消息最终还是不胫而走了。

怀孕啊,一个龙王的子嗣啊!

历史上从没有哪位君王留下过自己的血脉,更何况是和一个纯粹的人类诞下的、可能是混血君王的东西。

校董会简直发疯了,执行队和追猎队从芝加哥追到了奥斯陆,诺诺一路逃一路逃,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那个孩子,流掉了。

那之后诺诺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太良好,危机解除之后诺诺整个人都像是瘫掉了,整天魂不守舍的。

这时候夏弥从路明非的背上跳下来,依偎在路明非的身边,脚步又有些蹦蹦跳跳。

“诺诺也去托木斯克了吗?”夏弥的眼睛弯弯,白色的裙摆跳跃像是盛开又枯萎的花。

“绘梨衣和零也在,麻衣姐应该也快到了。”路明非说。

夏弥牵着他的手的时候路明非忽然想起他也曾带着和女孩走过冷得刺骨的伏尔加河、走过巴伦支海涛涛的白浪。

不久前同样是在北极圈,路明非在极夜的晚上拖着夏弥走入雪堆里,比他们的腰还高,零下的风把这两个纯种温热带人吹得声带嘶哑,鼻头通红。

可那晚他们没有能够看到极光,于是夏弥就坐在长凳上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洋拍打岩块的声响,路明非在背后按着这女孩的肩膀。

——即使是路明非和夏弥这种能飞的家伙从西伯利亚的西边去到东南部的托木斯克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很晚了。

今年的天气真是奇怪,即使是七月份西伯利亚居然也在飘着鹅毛般的大雪,路明非把自己的大衣撑开像是伞一样顶在脑袋上,夏弥就好像是一只被大鸟保护起来的小鸟那样躲在路明非的怀里。

酒店里没有什么客人,所以罗曼诺夫家族的包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只是真正让被拎着丢出大门的老板感到震惊的既不是罗曼诺夫家族的一掷千金,也并非客人们的暴力倾向,而是今日下榻的都并非什么风度翩翩的衣冠贵人,也不是什么垂垂老矣的金融界大鳄,更不是时常出现在托木斯克的教育投资家,而是一群花容月貌美得叫人呢心惊胆战的年轻姑娘。

路明非闯入这间以私密性和高雅的品味在这座大学城中立足的小规模酒店的时候长廊中两侧的壁炉里燃烧的光火扑面而来,在西伯利亚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严寒都在一瞬间一扫而空。

夏弥跳进走廊里,门外的风吹得吊顶上的风铃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用玛丽莲梦露的招牌姿势甩动长发,冰渣子就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师妹你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稍微考虑一下自己和梦露究竟差在哪儿好么。”路明非抖动肩膀把积雪抖落,然后将湿透之后又被冻硬的大衣随意搭在衣架上。

长廊的尽头是半掩着的檀木大门,大门的后面传出朦胧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