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忠放个屁,公孙敖都知道是什么味儿的。

两人打了近三十年交道,不知道彼此是什么货色吗?

“国丈爷深夜到访,必有要事,咱们年纪都大了,就不用打哈哈了,不如直说吧。”公孙敖笑道。

“还是柱国公了解老夫啊,其实呢,也没什么事,我们这些世族本不应该为了区区一个死太监费心伤神,他不够格嘛。”

“无奈皇上年迈,被小人之言蛊惑,我们这些老人,不得不为武朝的未来着想啊。”

公孙敖刮着茶杯,不经意地笑问:“国丈爷可知道这个月,不算铜陵县民闹事,全国有多少起反叛事件吗?”

张国丈并不管理朝廷要事,自然对这些细节不太懂,便问道:“柱国公此言何意,这与我谈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啊。”

“有关系的,很大的关系,国丈爷不急,我可以告诉你,本月全国闹事的共计103起,比上个月多了17起,伤亡人数近三万。”

张国丈更加糊涂了,有些不悦地问:“所以呢?”

公孙敖继续说道:“本月有多少流民,饿死多少农民,国丈爷可知道?”

张国丈有点急眼了。

“我说公孙兄,我又不理政,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这是你们内阁的事儿啊。”

公孙敖淡然笑道:“对啊,所以我和皇上所想的与你们几位是不一样的,武朝每年反叛,流民,饿死的全是农民,数量高达百万计,每年都在增加,其中十岁以下的孩子,高达十数万。”

“公孙兄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这大半夜的,你都有点把我整迷糊了。”

国丈爷本来是拉拢人脉的,一起组织内阁弹劾李炎。

没想到被公孙敖上了一堂国事课。

他可是武朝四大世族族长,当朝国丈爷,农民死多少,关他何事啊。

公孙敖这才放下茶杯,说道:“武朝人口共计7800万,每年这么个死伤法,不出几年,就会人丁凋零,饿殍遍野,尤其是那些孩子本应长成青壮年,为大武朝种地纳粮。”

张国丈不爽地抱拳说道:“请公孙兄继续,我洗耳受教。”

“武朝土地肥沃,农民就算纳完税,也应能养活一家老小,为何还有那么多人饿死呢?”

公孙敖也不吊照国丈爷的不服气,继续说道:

“世族豪门的仓库里,银子越沉越多,这些豪门又形成上上下下的利益链条,对种地农民,来往商贩,穷尽剥削,贪欲永无止境。”

“可天下就这么点银子,民间商贸难以流通,粮食换不到银子,宁可在仓库发霉,国库想要赈灾都没银子。”

张国丈实在熬不住了,他到现在正经事还没提出来呢,公孙敖就给他叽叽歪歪长篇大论。

这些破事他从来不关心啊,他只关心外甥的皇位能不能到手。

“我的公孙兄啊,这与李炎杀秦建功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当然有关系,皇上统一货币的决心雷打不动,李炎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支持的,更何况是杀一个违抗皇命的秦建功,问题根本不在李炎,而在黎明百姓,天下安定。”

“铸个铜钱,天下就能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