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锦惊得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以为梅令则只是生长得更慢一些,这才看起来与年纪不符。

“不,不是这样的,”她极力维持着冷静,一字一字说道,“华蓁就在宫里,她能救你的。”

“没用的,”顾怀风淡漠的说道,“华氏的医术再神,也不可能解得掉蛊毒。”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流锦眼底灼热,可心里却越来越害怕。

“你怎么不说呢?”她紧紧的抓着梅令则的手臂,头上簪钗细碎的流苏因方才幅度太大勾住了头发也不知晓。

梅令则露出轻松的表情,“我喝下大房给的毒药,本就是该死之人,能再活过来本就是逆天之举,往后是生是死皆是天命。”

“什么天命,”叶流锦又气又急,怒不可遏,“你自己都不与天争,又如何知道生死是天定!”

梅令则的目光有些怔然。

她以前确实是没有求生的想法。

捡回一条命,杀光了梅家的人,活着的时候替爹娘将梅家的产业撒遍大江南北,死了就去见爹娘。

对她而言,死亡不可怕。

因为爹娘已经等她很久了。

“你......”梅令则看着泪流满面的叶流锦,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说得对,你如今家财万贯,没准还能救回自己的命。”顾怀风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这让梅令则有些恼火的凝视着他,“那你呢?”

她见顾怀风这一年,已然明白他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果然,顾怀风眼里的那点亮光迅速暗淡下去,“你都说了,活得太久没有滋味,我这一生,起起落落,确实是够了。”

顾怀风神色平静,“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良心上也过得去了,又何必执着我是死是活。”

良久,梅令则唇角漫上一缕凄然的笑意,“我欠你的还给你了,你的命,从此与我再无关系。”

顾怀风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而遥远。

“滴水验亲的水里,动过手脚么?”他动了动嘴唇。

问的自然是叶流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