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继泽只好询问:“张副组长,你们不是一共两千经费吗?怎么账面上会有这么多的资金?你这来源光写了入账!”
“怎么来的?当然是我东讨一点,西要一点积攒下来的。”
张安平“委屈”的说:“上面不给钱,我们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为了经费,我求爷爷告奶奶,甚至不惜向熟人下手——吴老哥也是看我可怜,才这么支援我的。”
你不要提吴敬中行不行!
齐继泽在心里大骂,吴敬中要是知道特别组的财务状况,估计能活活气死!
“好,别的不说,这安全屋到底是什么?账面上这是固定资产,总投入多达六千多元,但具体是什么?”
“保密。”
“张世豪!这是在审查你!你保什么密?”
“不是说让我配合调查吗?这就成审查了?你意思是我犯罪了是吧?上次这么跟我说话的是党务处,怎么,现在轮到自己人跟我这么说话了?”
张安平猛的站起,一巴掌拍在桌上:
“姓齐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拿着两千的经费起家,现在乱七八糟的资产、现金加起来小两万!”
“你跟我说说贪污问题!”
“老子贪哪门子的污?有本事告我去,就说我张世豪拿着两千的经费,东挪西凑,两个月后堆起来小两万的家当!”
“去啊!你特么去告啊!”
“不服气是吧?来来来,有种抓我!我被党务处抓了两次,还没被特务处抓过,我倒是想试试被特务处的自己人抓起来!”
张安平的怒吼让齐继泽冷静下来。
他是查上海站经费问题的,不是来给特别组添堵的——特别组只要证明从上海站“坑”来的经费没有被贪污,那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和这位瘟神置什么气啊!
齐继泽想服软,毕竟抓瘟神的后果太严重了,党务处的两次例子在那摆着,谁敢当第三个教材?
可毕竟是本部特派员,服软的话……
好在郑耀先这时候劝架:
“世豪,齐特派员也是为了任务,你别发脾气,坐坐坐,消消火——齐特派员,咱们的任务是查上海站的经费问题,现在张组长已经证明经费没有被贪污,咱们是不是可以去复命了?”
张安平是故意爆发,主要是因为姓齐的这家伙不识好歹,但也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有郑耀先打圆场,便道:
“齐特派员,是我的错。今晚小弟请客,一醉方休。”
反应过来的齐继泽也挂起了笑脸:
“张组长言重了,是我办事心切,言语不当。这酒嘛就不喝了,麻烦张组长出一份报告,详细说下上海站经费的使用,我这个特派员,也算是对上面有交代了。”
“没问题!”
张安平满嘴答应,然后笑眯眯的从抽屉中掏出了一份文件袋,上书:
上海站经费支援总录。
齐继泽满脸堆笑的接过文件袋一摸。
艹,早有准备啊!
吴敬中啊吴敬中,你以为你给张世豪挖了个坑吗?
不,你特么是拿挖坑的土给人家打了地基,顺便自己钻坑里了!
“齐特派员,吴老哥是因为我的事被抓的,这经费也没有被贪污,那他是不是可以被放出来了?”
“这是一定的。”
<div class="contentadv"> “那齐特派员,咱们走,我可不忍心吴老哥在监狱里面多受一分钟1委屈。”
齐继泽想纠正下张安平的错误说法,但看张安平一脸关切的样子,瞬间没了纠正的兴趣。
去吧,去吧,就当是我看戏了。
一旁的郑耀先也是无语。
都说穷寇莫追,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张安平这么做……不怕活活气死老吴吗?
他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老吴这次的算计,是真没毛病,如果是一般人,绝对上当——
有多少人能经得起金钱的诱惑?
而这种贪污,其实问题可大可小,只要补上缺口,基本就没啥问题了。
而这也是和张安平不撕破脸的前提下,最好的办法。
可偏偏遇到了张安平。
他不仅没有被予取予求的金钱蒙蔽双眼,反而几次狠狠在上海站身上吞了一口。
总部肯定是不会给上海站在短期内批经费了,偌大的上海站,可能要饿着肚子过年了——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收编特别组吗?
别说收编了,估计上海站不被特别组收编就烧高香了!
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
吴敬中在上海站的禁闭室里悠闲的呆着。
没错,郑耀先猜到的计划,就是他的全盘计划——他是不想得罪张安平,但更不想权利被人分享。
所以才折中的选择了这种方式。
他如姜太公一般的放下悬空而调,鱼是自己上钩的,又不是他抓起来的,那位想怪罪自己也怪罪不来。
再说了,他吴敬中被关进小黑屋,一个字都没说,已经够讲道义了吧!
吴敬中越想越舒畅,最后索性直接睡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床上——上海站大清洗后千头万绪,这段时间没睡个舒服觉,这次,能好好睡一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突然听到有人喊:
“吴老哥!吴老哥!”
这种称呼只有张安平——别人要么吴兄,要么敬中兄,哪像张安平这小子,一口一个吴老哥?
马德,做个梦都跑梦里来犯贱!
吴敬中心里腻歪,但突然间一个激灵:
做梦?
卧槽,这不是梦!
他猛然睁开眼睛。
“吴老哥!吴老哥!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
他转过头,看到一张讨厌的脸正在栅栏外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因为小弟的事害得吴老哥蹲监狱,我想起来心里都难受!”
“吴老哥!你受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