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利益足够的时候,纵然是土肥原,也难以将这辆疾驰奔腾的汽车刹停!”
明楼太懂张安平的意思了。
如果能从这些人身上获取惊人的利益,那日本人一定会支持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事后清算的时候,也会因为自己有足够的价值而保下自己!
最关键的是自己完全可以借此将76号内部的钉子保全下来,而不用担心日本人发现他们的异样。
但代价是什么?
代价是他明楼,自此就声名狼藉。
“难怪你要替我报仇。”明楼失笑的看着张安平,贴近后轻声说:
“没必要。”
“只要于国有益,区区骂名又何妨?”
有的人身为长官,会严厉的要求属下——比方说她去家门口出差五十天,需要手下陪同时刻待命50天,看似以身作则,其实纯粹就是装模作样。
而有的人则是典型的双标,用道义、道德绑架手下,高标准要求别人,无标准对待自己,也就是严于律人宽于待己。
但也有的人,严厉要求别人的时候同时能做到以身作则。
毫无疑问,张安平就是其中的典型。
这一点,明楼是异常佩服张安平的。
张安平叹了口气:
“委屈你了。”
“别像个女人似的——还有其他交代吗?”
“保护好自己。”
明楼再度嫌弃:
“都说了别像个女人似的。”
说完他再度失笑,然后问:
“有传闻说汪某人应该会在过段时间从越南转到上海,你打算怎么做?”
“置之不理。”
“不管他?”
“换你是土肥原,你会给我机会吗?”
明楼深以为然的点头,是啊,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给机会让刺杀?如果真的有机会,不要怀疑,绝对是陷阱!
张安平叹息,最好的机会是在河内的时候刺汪,可当时老戴把任务给他啊!
外面突然传来明镜愤怒的声音:
“你们俩在干嘛!”
明楼一个激灵,张安平见状忍不住憋笑,拍了拍明楼的肩膀以表“同情”后,干脆麻溜的翻窗跑路。
哪怕是他跑出了明家豪宅的范围,耳边依然响起愤怒的声音:
“跪下!”
……
土肥原公馆。
土肥原正在书房翻看过去一年多时间上海特务机关的日志,越看他越糟心。
上海的特务机关表现不佳他知道的,通过屡次上报的损失,他能猜想到有多无能。
但直面机关日志,看着上面记录的被抵抗分子当猴子耍的耻辱记录,触目惊心的样子让他还是糟心的一塌糊涂。
糟心之际,副官敲门进来:
“将军,松室良孝来了。”
土肥原抬头看了眼时间,晚上11点43分。
“让他进来吧。”
副官领命,没一阵就带着松室良孝回来了,除了松室良孝外,还另有一人——大约三十二三的样子,土肥原看了一眼后,马上说道:
“你是……大井知弘?”
惴惴不安的詹震山闻言,顿时激动起来:“校长,正是学生。”
土肥原叹道:“为了帝国的事业,你自7岁便来到中国,一晃眼都25年过去了,辛苦了!”
“一切为了帝国利益!”詹震山狂热的回答。
土肥原寥寥几语给詹震山打气后,才问松室良孝:“松室君,这么晚了,你带大井过来,所为何事?”
“是这么回事……”松室良孝和詹震山一道将今晚有重庆之人找上门的事一一道出。
二人汇报期间,松室良孝故意隐晦的提到了“大井君好不容易洗去了‘污’名”,但被土肥原几句话就夸得找不着北的詹震山并没有意识到松室良孝的用意,反而在旁边附和。
最后,詹震山激动的说道:“将军阁下,我觉得【上海统一抗日委员会】绝对不能成立!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土肥原赞同道:“大井君说的不错——”他抬头看了眼时间,态度温和的道:
“大井君,你现在的身份是青帮的重要成员,不宜在我这里久待,待你大胜而归后,我定当为你摆酒庆贺。”
“我先安排人送你回去,你看可好?”
“嗨伊!”
“你应该说是——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一定要注意细节,明白吗?”
“是校长。”
詹震山得土肥原教诲,激动的情难自禁,土肥原见状又温和的拍了拍詹震山的肩膀,才让人将他带出去秘密送走。
詹震山一走,土肥原便收起了刻意摆出的温和:
“松室君,你有话想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