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盘”

打发走了这些特工以后,王天风呆在了屋内,看着面前放着的录音带,一动不动,仿若石化。

……

张安平一直在等王天风。

从中午等到了下午,又等到了晚上,王天风始终都没有出现。

【这个时代,其实大多数人都想的是摒弃前嫌,一致抗日……】

是啊,这个时代,其实所有的抗日志士,都愿意放弃过去的所有种种,一致面对在大好河山上肆意践踏的仇寇!

【可惜,卑劣的掌权者,却抱着‘宁亡于日、不亡于共’的龌龊想法。】

……

下午,明家饭店。

一名三十余岁的中年人(???)在跟郑英奇对上了暗号后,自我介绍道:“您好,郑同志,我是上海的市委的袁农。”

郑英奇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不堪受辱上吊自杀的对象对上号后,轻声问:“您好袁同志,您有事?”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日本人不是劫走了咱们的一批物资吗?经过同志们的努力,我们将这批物资弄出来了,并会借助这一次的运输一道运出去——我想和您提前商量下,等到了太湖的时候把这批物资专门的卸下来。”

袁农解释着自己的来意。

卸下来?

郑英奇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随后干咳一声,道:

“袁农同志,我记得这批物资里面,最关键的就是三千枚火箭弹吧?”

“对,我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袁农同志,这个……我怕是不能答应啊!”郑英奇苦下脸:

“我们团长经常说江南的同志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大上海吃的满肚子流油,我们这些混在晋西北的土八路,吃一根骨头都得先舔两舔。”

袁农懵逼的看着这位同志,不由接口:

“为什么是舔两舔?”

“因为怕浪费骨头上的油啊!”郑英奇一脸悲苦的道:“我听说淞沪游击队的同志用的都是大八粒,我们那里别说大八粒了,就是1917都没见过。”

袁农深以为然的点头:

“山西的同志过得确实苦。”

其实新四军的日子一样艰苦,但因为有了上海这条通道,再加上有个挂壁张安平,新四军比历史上好多了。

“袁农同志啊,您看您这边,上海就在跟前,有啥需要了马上就能运出来,但我们呢?我们想从上海整点东西,卡个一年半载的太正常不过了。”

郑英奇图穷匕见:“我们这穷苦人家,终于能见到一块肉了,您……您不会是想连这口肉都不让我们吃吧?”

袁农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合着眼前的这位同志是相当铁公鸡一毛不拔啊!

可关键是这批物资本就是新四军的!

“同志,”袁农不悦道:“这批物资本来就是我们的!”

“袁农同志,我问你一个问题——这批物资被特高课弄走了,是不是报的战损?”

袁农点头。

“然后,我们又从鬼子手里把物资弄过来了——这时候啊,你报上去是不是叫缴获?是不是叫战果?”

郑英奇话锋一转:

“这批物资现在跟我的物资在一起了,那就算我的缴获对吧?你这时候干这种事,可就是想从穷人手里夺回唯一的一块肉啊!”

郑英奇痛心疾首道:

“这可是资本家、地主土豪劣绅才干的事啊!身为同志,你们怎么能这么干!”

这一刻,袁农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哪有这样的歪道理?

“郑同志,你别胡闹了行不行!这批物资咱们的新四军的同志嗷嗷待哺啊!”

“袁农同志,我们这帮土八路,这辈子都没见过火箭筒,好不容易整到了几支,多点弹药也是为了打鬼子啊!我们团长因为没分到火箭筒,差点跑到旅部跟旅长干了一架!”

郑英奇见袁农有些动容,又道:

“您知道我们以前是怎么对付鬼子的碉堡、炮楼的吗?我们的同志抱着炸药包,在敌人极强哒哒哒的扫射中,一个接一个往前冲,付出一个又一个的阵亡代价后,冲到下面点燃引爆,为了一个炮楼、为了一个碉堡,我们要死多少个同志啊!”

“现在有能让我们减少伤亡的利器,您忍心吗?”

郑英奇一副你想拿走火箭弹就是忍心的表情。

袁农错愕,他没想到从山西过来的同志居然……居然这么的“坑”,他弱弱道:

“可我就是想拿走本来就是这边的物资啊!”

郑英奇咬牙,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这样吧,我分您一半!袁农同志,这边的同志靠近上海,想补充确实容易啊!”

袁农也不知怎的,居然就这么点头同意了。

袁农走后,郑英奇乐的直咧嘴,嘿,他郑英奇真不愧是李云龙的兵啊,这雁过拔毛的本事,可算是学到了。

……

夜。

十一点。

张安平等来了匆匆回来的岑庵衍。

“运走了,没有出意外。”岑庵衍还没坐下就说出了今晚的结果。

今晚其实是为了等意外的。

张安平已经做好了应对意外的准备,不管是日本人还是王天风,谁想动这批物资,严阵以待的新四军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当然,如果在上海城内,那就当张安平没说。

很显然,又是白白准备的一次。

坐下后的岑庵衍喝一口茶水,然后憋着笑道:“对了,八路军的那个郑同志走的时候说了,你要是方便的话以后每个季度支援一波。”

张安平无语,道:“这家伙不会说的这么好听的吧——他总是一副我欠他的样子!”

“你猜的真准——对了,还有件事,这位同志也是够黑心的,上次的那批火箭弹不是搞回来了吗?这小子差点不想给淞沪的同志们了,最后佯装大方的留了一半。”

岑庵衍倍觉好笑,这样的同志他还没见过呢。

“我还以为他会全部弄走。”张安平耸耸肩,随后笑着道:

“老岑,你说我坑一坑他怎么样?”

“还坑?怎么坑?”岑庵衍失笑的问。

这两位在“美国”没见面却加入过同一个兴趣组织的同志之间的“相爱相杀”,让老岑看得是直呼过瘾。

张安平摸着下巴,坏笑着道:“给钱大姐发报,就说这批物资中,有给八路军358旅旅部的两千枚火箭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