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苗凤祥喘着粗气走向了指挥部驻地。
在接近第一个暗哨的时候,他平复了心情,将喘息声压下,随后堂而皇之的走过去,被暗哨喝止并对上了口令后,暗哨疑问道:
“苗副官,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淞沪指挥部这一次挪到了上海郊区,出去撒个尿都容易进入上海城区——之所以故意弄这么近,一则是为清空了大量驻军的日本人施压,二来也是要让上海的汉奸们知道,爷爷我随时随地都能跨进来,别仗着投靠了小日本就肆无忌惮。
这般弄险,警戒当然是要拉满的。
“我去下面检查了一下。”
暗哨点头,认可了苗凤祥的解释,随即示意苗凤祥离开,自己则重新更换了位置。
苗凤祥暗呼一口气,暗哨没有表现出异样,那自己这番私自离开应该不会出问题。
正想快步走入指挥部所在的小村,不料这时候突然从四下冲出来几个人,苗凤祥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就被这几人压在地上,感受着对方麻利的动作,苗凤祥的心不由沉了起来。
这是军统惯用的抓捕手段。
几人将苗凤祥带到了一个村里的小屋,拿掉头套好,苗凤祥就看到了王天风征用目光盯着自己,幽深的目光中仿佛有摄人心魂的力量,好在苗凤祥心理素质足够高,他忿怒道:
“王长官,你们要干什么?”
王天风不答反问:“你出去做什么去了?”
“检查下面的情况——王长官,你要干什么?我要向区座……”
话音未落,王天风突兀的甩出一把匕首,匕首贴着苗凤祥的耳朵飞了过来,苗凤祥先是一惊,紧接着怒道:
“王天风,你想擅杀京沪区军官吗?”
王天风缓缓的走近苗凤祥,慢慢逼近后贴脸,只保持了不到两公分的距离,这时候王天风才道:
“我问,你答,不要说其他——你是几点出去的?”
苗凤祥顿了顿,道:“大概是10点40左右。”
“下面的四个防御点,你都呆了多久?”
为保证淞沪指挥部的安全,淞沪指挥部周边有四个防御点——军队的屯驻不是说一帮人聚在一起就行,这是流寇。
像目前的淞沪指挥部,算上指挥部各类文职人员,人手将近四百,除了指挥部内的人手,外围的四个防御点有大约近两百人。
苗凤祥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了,但是倔强道:“我没有看时间。”
“你是不是忘了忠救军有严格登记体系?”王天风不紧不慢道:“你是10点23分出去的!而你到第一个防御点的时间是12点零11分。”
“我想知道这中间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做了什么?”
“我先在周围进行了……”
王天风打断了苗凤祥的解释:“你这说辞,你自己都不信吧?”
“你是军统的特工,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手段。”王天风慢慢拉开和苗凤祥的距离,转身之际道:
“或者,你可以迷信下你对刑讯逼供的忍受程度。”
“给你十分钟时间。”
苗凤祥在电光石火间做出了决定:
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可以用任何身份去死,但绝对不能以共产党党员的身份去死,尽管他渴求以这个伟大的身份赴死,但时局不允许他这么做!
意识到这点后,他立刻吼道:“王天风,你们是不是想对区座下手?”
王天风笑了笑,笑的很冷。
“看来,是不需要十分钟的考虑时间了。”
“动手吧。”
这一夜,惨叫声响了很久很久。
……
徐百川结束了和新四军米谷的会面后,整个人倒是轻松了不少。
他知道关闭电台隔绝联系不是长久之计,戴老板肯定会用各种方式来联系,当地的军统情报组极有可能受命直接找过来。
他可以用关闭电台的方式来切断联系,但如果戴春风派人过来,他能如何?
抗命?
他要是真的抗命,或许手下的人会直接带兵离开——忠救军不是用传统的亲信式带兵法缔造的武装力量,各纵队的负责人,在自己跟老戴之间二选一,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结局。
一旦分散撤走,忠救军极有可能会覆没!
所以他很明确的告诉米谷,顶多两天时间,忠救军这边顶多两天后就得撤。
因为新四军顶不住了——他虽然不满,但没有将机密要相告的意思。
新四军这边表示两天时间,可能得舍去一部分军火了。
徐百川尽管肉疼,但还是表示该舍弃就舍弃,否则后果不堪。
彼时的新四军并不清楚徐百川为何如此,直到米谷回去后才震惊的得知:
国民党顽固派要向他们动手!
这个情报令茅山的新四军的同志们瞠目结舌,且难以理解——眼看这么多军火就要落袋为安了,这时候朝友军动手?
脑子怕是进了一百万吨的脏水吧!
“难怪徐百川坚持称只能撑两天时间——这个人倒是有意思。”
“先别管他,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跟着徐百川说的两天的时间来修改方案。”
一名新四军的军官肉疼起来:“这么一来,要销毁的数量不小啊!”
“总比全部丢失的好!”
米谷一锤定音,众人根据最坏的情况做出了应对之策。
商议完毕后,执行之际,一名军官忧心忡忡的问:“军部机关那边……”
“我们能收到情报,军部机关那边也能收到,应该问题不大。”
……
汪伪政府,一名汉奸惊道:“什么?明天让开一条航道,并空出一个小时的时间?”
“嗯,那边就是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