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得知新四军真的将七成的军火转移并成功保存下来后,杀意反倒是没了。
惜才!
因为他明白徐百川暗着抗令的原因了。
诚然,抗令该杀。
但在统兵将才近乎没有的军统,徐百川竟然真的做到了这种不可能的事,他舍不得杀。
更关键的是徐百川最后终究是遵从了命令。
所以他才默认了两人的举动。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两人喝了个酩酊大醉不说,还他妈最后被一群大头兵给打了——两个堂堂国军少将,被一群大头兵给打成了猪头!
要不是打人者最后发现了丢在一边的少将军服,说不准真会出事、出大事!
愤怒的老戴当场去“拿人”,却不想两个王八蛋不仅没害怕,反而在那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到现在老戴的耳边都是两人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的声音:
“不就是几个新四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再兵强马壮又如何?他们强壮十倍,咱们只要强壮一倍就能把他们摁地上摩擦,用得着这么龌龊吗?用得着割肉似的对付他们吗?”
“他妈的,我张安平行事虽然称不上光明磊落,但怎能跟吕蒙这个小儿一般?老戴啊老戴,咱虽然是军统,但堂堂正正的搞他们不行吗?何必这么龌龊?丢人,丢死人!”
“无知,短见!区区共党而已,打赢了日本人,我们身负国家民族之大义,何必在乎他们?为了区区几千新四军,徒惹全国骂名,无知!短见!肉到嘴边都要送人,我徐百川就没见过这么愚蠢的行径!”
老戴打死都不敢相信,这两个家伙,都被打成猪头了,竟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如此喝骂。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老戴就恨不得拿根棒子狠狠的痛打这两混蛋一通。
此时此刻,他又回想起了昨晚的场景,再看看眼前低眉顺眼的两个“小媳妇”,老戴忍不住拍桌子吼道:
“出息了!太出息了!一个比一个胆大,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连领袖都敢非议!”
听到这句话,张安平一个激灵,立刻道:
“局座,不带扣帽子啊!”
看着外甥那鼻青脸肿的样子,老戴怒从胆边生、恶从心头起,飞起一脚将张安平踹开:
“我扣你大爷的帽子!”
“你自个去问你当时怎么喊的?混蛋,要不是老子早早的将人控制,你们俩王八蛋早就被带走了!”
“还有你徐百川——好啊,你对我一肚子气是不是?来,现在对我发泄!”
徐百川做鹌鹑状:“局座,属下不敢。”
“不敢?是因为没喝马尿吧!”
徐百川冷汗直流:“局座,属下绝无此心。”
“现在怕了?喝点马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一个个竟然都敢指着我的鼻子骂!”
戴春风气的脸色发青:
“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枪毙你们?”
两人又蔫了起来。
“给老子蹲着,什么时候狗脑子冷静了什么时候再找我认错!”
戴春风气呼呼的起身,恨铁不成钢的道:“抗令不遵,杀头的大罪,我替你们掩盖了,结果反手就给我这么一出——我真的是把你们惯坏了!”
“娘希匹!”
老戴骂完后,气呼呼的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后又回头:“愣着干什么?厨房里有粥,喝完了给我继续反省!”
两人焉了吧唧的应是,一动不动的目送着老戴离开。
当老戴的身影彻底的离开后,徐百川一屁股就坐在了老戴暖热的椅子上,看着猪头队友,轻声嫌弃说:
“你真菜。”
张安平一屁股坐床上,气愤道:“给我枪,再翻几倍我都能把他们撂倒!”
“得了,你这身手是没救了,亏我还给只给你漏过来了四个,结果比我惨了十倍!”
张安平翻着白眼:“我是玩脑子的好不好!”
徐百川闻言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玩脑子,你是真的这个!”
“你就说爽不爽?”
“过瘾!”
张安平闻言,哎呦哎呦的伸了个懒腰:“风过了,雨停了,准备干活了。”
“草,我的老腰,这帮大头兵真狠啊!”
张安平扶着自己腰一瘸一拐的向厨房走去,看着张安平的身影,徐百川心中叹服:
这家伙,把老戴是摸得一清二楚啊,拼着挨一顿胖揍,痛骂老戴一通后还能顺顺利利的解决老戴心里的疙瘩,是真的将老戴摸透了啊!
【不能说!这件事就烂在心里,以后打死也不能说!】
【这通胖揍,挨的值啊!】
徐百川望向门外的天空,就如张安平所说,风停了雨停了,自己抗令不遵这事,还真就过去了。
啧!
两人酩酊大醉的丑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出戏,包括痛骂老戴,也只不过是表达他们的态度。
主题就一个:
不是同情共党,而是觉得不值得。
张安平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一路过来,老戴表现的样子让他心里一直忐忑,担心老戴因此对徐百川有杀意。
这么一闹腾,从老戴坐在这里等二人醒来、一通痛骂加胖揍便能得出结论:
老戴已经原谅了徐百川。
或许,老戴早就原谅了徐百川,但通过这件事,起码让两人确定了老戴的态度,并解开了老戴心中的结——徐百川抗令不遵其实问题不大,但他表现出的倾向才是关键。
而“醉酒”的两人的一番喝骂,正是解开这个结的关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