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作为筹码,不知道这一次……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
一路无话,张安平和徐百川经过几经中转,顺顺利利的回到了上海。
徐百川没有进城,而是去了淞沪指挥部,他要通过淞沪指挥部联系到忠救军,重新接管忠救军的权力体系——他徐司令虎入山林、龙归大海了!
至于张安平,则在回到了上海的第一时间就摸到了王天风住处。
……
张安平经常念叨说“我的一亩三分地”,这话可真不是吹牛,王天风的住处的密级是相当高的,但再高又如何?
张安平君临上海,上海站里就没有任何事能瞒过他!
他进到王天风住处的时候老王不在,张安平便悠然的躺在了沙发上假寐了起来,直到一身商贾打扮的王天风在晚上九点多出现。
开灯刹那,王天风猛然抽出了枪,对准了沙发上假寐的张安平。
他被吓到了,从进门开始,他就没发现有人来过,直到开灯后惊鸿一瞥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影后才浑身警铃大作,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藏起来的手枪。
被枪指着的张安平却慢吞吞的道:“别手抖,我躲不过子弹。”
王天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他看了看张安平后,将手枪重新放到了原位。
“你来了。”
他说话间将帽子挂起来,走到张安平对面坐下后,无悲无喜的看着张安平。
“你应该笑着对我说这话,这样才符合口蜜腹剑的样子,也符合你想要营造的局势——”张安平伸着懒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后说道:
“接连把我六个得力的手下撸掉,这几天日子不好过吧?”
上海站,那可是张安平的基本盘,王天风要是老老实实当京沪区代理区长,不干预上海站的人事,上海站绝对会无条件服从他的任何命令。
可偏偏王天风表现出了一副要清洗的样子,这下自然是捅了马蜂窝,从徐天被撸掉开始,王天风的命令在上海站就失灵了。
别说是上海站了,就是京沪区的其他站组,这时候也都观望了起来。
【卧槽,这个疯子想抄张世豪的老窝?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嘛!】
这也就是张安平口中的“寸步难行”。
王天风平静道:“在古代,你这种行为叫军阀割据。”
张安平嗤笑一声,道:“别说古代了,几年前咱们不也是这样吗——我是不是割据,局座心里有数。”
王天风不语。
他明白张安平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类似割据的局面,主要是威望太盛了,但割据往往伴随着听调不听宣,而京沪区却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张安平脸上的疲懒之色褪去,他神色郑重道:
“你王天风就是不一个贪恋权力的人,明知道我快要回来了,偏偏借监听组出事闹出这么一出,为什么?”
王天风平静道:“我想和你争京沪区的权力。”
张安平呵笑:“看我像三岁小孩吗?”
王天风俯身,将张安平面前的茶杯拿起自顾自的一口喝光,随后道:
“这是我的事,我只需要你配合。”
张安平针锋相对:“在上海,我不点头,你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张安平这句话王天风便泄气了,是啊,在上海,张安平这条地头龙不点头,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我有一份作战计划,需要给到日本人手里,而且还需要日本人无条件的相信。”
王天风道出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委:
“我想亲自将这份作战计划送到日本人手里。”
“你我龙争虎斗,然后你被张世豪逼着出走——蒋干盗书?”张安平失笑:“老王啊,你可真小看日本鬼子了。”
“上海这旮旯,凡是只要跟张世豪三个字扯上关系,日本人就得拿显微镜里千层、外千层翻来覆去的看,蒋干盗书这类的苦肉计,行不通。”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干?”张安平目光沉下来:“或者,你想拿命让日本人相信?”
说到这,张安平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开始变得冰冷:
“拿谁的命?!”
王天风波澜不惊的说道:“徐天。”
张安平脸上出现了森冷之意:
“我的人,是你想卖就卖的么?”
王天风直愣愣的看着张安平:“他父亲是地下党,死于四一二。”
张安平神色不变:“我知道!”
“他丈人是地下党。”
“我也知道。”
“他的妻子、你的学生田丹,她……也成地下党了。”王天风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张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