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心眼是真的小啊!”
老戴满脸堆笑的吐槽,脸上的表情似乎是要笑出花儿似的。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外甥之所以要干一票非常非常大的,绝对跟军统在日本人手里吃了大亏有关。
也就是说,外甥在上海行动力量已经撤离的情况下突然要做一票大的,本质上就是为了给他这个舅舅出一口气。
别人这么干了,巴不得嚷嚷起来让全世界都知道,看看自己的外甥——【我手痒了】!
“小兔崽子,别说给你扛压力了,就是天塌下来,我也给你扛着!”
老戴遥看着远方,说了一句在之后让他后悔万分的话。
他没想到外甥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
上海,伊藤机关。
伊藤正势和土肥圆对坐。
土肥圆道:“伊藤君,蟠踞在上海的这颗毒瘤,终于经你之手将其覆没了,我敬你一杯!”
伊藤举杯,碰杯后将酒盅里的清酒一饮而尽后,苦闷道:
“阁下,此事终究是未竟全功啊!”
土肥圆也不装傻充愣,反问:“冈本?张世豪?”
伊藤点头:“是啊,我一直寄希望于能将上海三害一道除之,可上次却终究是中了张世豪的算计,惭愧啊!”
土肥圆瞥了眼伊藤,一抹冷笑隐去。
将冈本和张世豪并列,伊藤的那点小心思他岂能不清楚,遂道:
“伊藤君,中国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伊藤做聆听状。
“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
这句话让伊藤非常懵逼,他疑惑的看着土肥圆:“伊藤才疏学浅,请阁下赐教。”
“其实这句话不完整,”土肥圆悠悠道:
“完整的说法应该是: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伊藤思索着这句话,并没有太明白其中含义——自诩为中国通的他,并未从这句话中听出敲打他的意味。
土肥圆见状便道:“这颗毒瘤是你亲自出手覆灭的,你有何感想?”
“丧心病狂!他们就是寄生在帝国身上的毒瘤,汲取着帝国的养分!他们每获得一分钱,帝国就要付出数倍的代价!”
“他们该死!”
伊藤回答的毫不犹豫。
土肥圆问:“他们获得的钱财,有没有支援过帝国一厘一分?”
伊藤终于明白了土肥圆要说什么了。
他只好沉默。
土肥圆则继续道:“我虽然不喜冈本此人,但此人对帝国终究是一片赤诚,尽管我陆军和海军龌龊不断,但此人能倾其所有助力海军,无论是论心还是论迹,他都无愧于心,些许小节而已,无关大局。”
伊藤明白土肥圆这是不支持自己对冈本复仇,没了土肥圆支持,他拿身后有海军撑腰的冈本平次没有一丁点办法。
但他伊藤就是一个记仇的性子,冈本平次一介商贾,竟然在伊藤机关打了他四拳,害得他从此戴上了眼镜,这仇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忘掉?
见土肥圆这般说和,伊藤决意拿出杀手锏。
“阁下,我为难冈本,绝无私心!”
土肥圆皱眉:“伊藤君,你倒是说说你的公心。”
伊藤道:“张安平,您知道吧?”
土肥圆颔首,他当然知道,这是上海警备司令部的耻辱之事,尽管上海警备司令部意欲隐瞒,但瞒不过他。
张世豪以本名张安平,做到了日本人扶持的特务机构的负责人位置,这完全就是皇军的耻辱!
“我查到他有个学生叫许忠义;”
伊藤沉声道:“此人因为钱财之事跟张世豪闹翻,最后投效了帝国,冈本会社能有此规模,许忠义此人功不可没!”
土肥圆闭目沉思。
伊藤见状继续道:
“后来冈本放弃了走私网,许忠义便离开了上海,根据我的调查,他现在在东北长袖善舞,八成是还在复刻上海之事——许忠义既然是张世豪的学生,他岂能不清楚张安平是谁!”
“可是,他从未说过,由此可见此人必然是假变节,实则为军统效力。”
“冈本平次跟许忠义关系亲密,很难说此人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