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的话语之中,带着微微的颤抖。
若他家财万贯,若他青云高中,若他年少有为……
那个在河边唱歌,在柳下放纸鸢,将鞋袜脱在一旁,下河捉鱼虾的少女……
小台上,抱着瑶琴坐下的蓝裙女子微微躬身,目光落在陈鸿身上。
不算多清丽,身上有几分淡雅气息。
叮咚的琴声响起,女子低头。
“红尘难逃几次,人瘦花黄。”
“不屑谁说,情过缘尽有多荒凉。”
……
“一别两宽,细数曾几过往。”
“梦中你还如当初模样……”
台上人低着头,声音逐渐不成曲调。
台下的陈鸿抬头看着,涕泪纵横。
宏廷楼中,不少宾客都是转头。
不少人晓得云怡要被赎走,今日是最后一场曲了。
这几日楼中早在传,门口伙计招揽时候,都是这般说,引多些人来听。
此时听着曲,许多人都听说过云怡跟陈鸿的事情,不由目光看着陈鸿。
才子佳人,落魄书生。
戏文里的荡气回肠,柔肠百转,终是外人。
那台上台下的泪水,才是真实。
一曲歌罢,宏廷楼中少有的沉默。
陈鸿站起身来,将面前的包袱,还有那胭脂盒子一起,放到小台上。
台上的女子看着那包袱,还有那个小小的胭脂盒,泪珠一条线的滚落。
“啪——”
二楼一个雅室的窗户被推开,一位穿着锦裙的女子满脸怒色,紧盯陈鸿:“陈善长,我家云怡姐姐瞎了眼,才看上你这懦夫。”
“亏她还请我来,说要是你手上银钱不够,让我在孙家借贷些给你。”
“你这等人,配不上云怡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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