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有青云志,当许人间第一流。
洋洋洒洒写下两行大字后,周元谦待墨干了后,小心的卷起,装好,让人送回了京中。
她既想他护着她和谢家,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便是如她所愿又能如何。
周元谦看着手中的香囊,上面的图案是吉祥云纹的,一看布料和配色都是极其用心和讲究的。
素日里他常穿玄色衣袍,这个香囊金丝暗色底的,刚好合适。
他拿在手中轻嗅了一下,属于她独有的香味儿萦绕在鼻尖,如此馥郁幽香,让人不由得便浮想联翩,记起她在榻上那妩媚的风情,以及她眼波横媚,氤氲透骨的眸光。
他在手中捏了捏那香囊,一时有些小腹微紧,颇有些想回京的冲动,只是马上便是先皇的忌日了,需得在行宫这边料理完了才能回去。
若是他快马赶回京中,见她一见,再快马而回呢?
他心念一动,拿过衣架上的外袍,穿上便想出门。
等着走入夜色中后,周元谦收住了脚步。
从行宫到京中,便是快马也需要一夜的功夫,此时已经是亥时,此时去,明日早朝前定然回不来。
夜风徐徐,似吹散了心中涌动的冲动,他握着手中的香囊,伫立许久,失声轻笑,转身回了主居。
谢敏怀第二日一早便收到了周元谦的亲笔题字,她打开看了一眼,周元谦的字如同他的人一般,银钩铁画,锋芒外露,力透纸背,谢敏怀仿佛能想象到他站在书案前肆意泼墨的气势。
她让人去给谢秉文送去,青黛忍不住好奇问道:
“小姐前天夜里熬了那么久的夜赶出来的香囊,为何送去的时候,不一起提一下三爷的事情?”
“青黛,你不懂,他那个人,若是我直接插手官场的事情,他定然会心生不喜。我在他心中,没那么重要的位置,不足以让他为了我而左右朝政。这样刚好,一件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的小事,让他记得我,记得谢家,知道谢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些银子而坏了家风。至于我......”
谢敏怀说道,缓缓一顿,眉梢含讥,轻笑一声。
“我是什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他还没腻我这个人,便继续做我手里的棋子。”
青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连着三日,谢秉文才将江淮官场以及这次同去治理河道官员的详细背景调查清楚,记录在册,借着给谢敏怀送家乡特产的名义,送了进去。
谢家远离权力中心,谢家人对政治的敏锐度不如那些世家大族,但是谢家作为首富能绵延两朝,对于官场,也熟门熟路。
谢敏怀自重生以来,阅史书,看名臣录以及帝王传记,还有前朝氏族,本朝大儒,将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生生给摸透了。
如今看着大哥哥送来的名册,谢敏怀看了一眼前面的两淮官场,便知道这些人之间关系。
要么是亲王府的妻弟,要么是国公府的族兄,再不然是出身世族大家,家族关系盘根错节,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宛如铁通一般,深谙官场的魍魉之道,报团取暖。
谢敏怀留意到跟三哥同去的一个叫崔文华的,翻看了一下,今春的进士,她想到之前在周元谦书房时听到工部尚书提了两句。
这人是太后哥哥的妻弟,清河崔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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