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让彭玉麟到赣州来练兵,但是并没有给他钱,只是让地方上的官员配合。大部分的钱粮还是要靠彭玉麟跟地方官员募捐。
因为之前的湘潭大胜,彭玉麟在赣州有几分威望,所以曾国藩才会派他来。
这个时候彭玉麟突然听到手下汇报,有一个自称昔日同窗的人前来拜见。
方士宽,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彭玉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此人。
确实是自己的同窗,不过那人很早就离开了书院,似乎是考中了举人出去做官了,而自己的却在书院蹉跎,后来因为生计的问题到军中做书记官。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短须,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那长衫的做工非常考究。
他突然想起这个方士宽似乎是当地大族方家的子弟,怪不得身上有几分富家子弟的气质。
因为筹款练兵的事情,那些富家子弟现在一个个都巴不得躲着自己,这位方士宽怎么会送上门来呢。
“雪琴兄,多年不见,雪琴兄竟然投笔从戎成为一方将帅了。”方士宽一上来就主动拱手作揖,态度非常的谦恭。
“汉良兄,谬赞了,在下只是在曾侍郎手下做事,为乡里安宁做点贡献。多年未见,不知汉良兄登门造访,所为何事?”彭玉麟是一个非常实干的人,不想陪着人寒暄,浪费时间。
“咳咳……”方士宽没想到彭玉麟这样不给情面,既然这样,他也就只能开门见山了:“雪琴兄,方某此来也是为了乡里之安宁,为了我衡州子弟不要再白白地丧生于内战之中。”
彭玉麟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难道汉良兄有退敌之策?”
方士宽也知道这彭玉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雪琴兄想要保护乡里,无非是担心匪军杀来会危害乡里。但是对面的护卫军占据永州已经有几个月时间,占领两广、福建更是一年多时间。雪琴兄可曾见到过一个逃难的百姓过来。”
“反倒是咱们这边的人有很多逃到南边去。
人家华族每占领一块地方,先给百姓分田地,然后免去一年的赋税。
而咱们这边呢,除了朝廷的赋税,每年还摊派那么多的捐款。雪琴兄现在准备带着我衡州百姓与海匪血战,这真的是为了衡州百姓之安宁吗?”
彭玉麟顿时把脸给拉了下来,厉声说道:“方士宽,你竟然敢到本将的衙门来做说客,难道是朝廷的刀不够锋利吗?”
方士宽见到彭玉麟这般歇斯底里,反倒是不害怕了。
“雪琴,我知道你为了保护衡州的百姓不受伤害,宁愿去死,难道我方士宽就不敢吗?”
这个方士宽到底是在官场上混了多年,是一个合格的说客。